的清单一致吗？”他的喉结滚动两下，镜片后的眼睛在强光下眯成细线，我知道他认出了箱角的黑色火漆印——那是内务部特供物资的标记。¨幻~想′姬? ^首\发.

突然的枪响打破寂静。宴会厅方向传来混乱的脚步声，我冲回去时，看见刚才那个戴单片眼镜的瘦子正举着鲁格手枪，枪口还在冒烟。马林科夫的左臂鲜血首流，他的配枪掉在地上，而那个瘦子的燕尾服胸前，正绽开一朵猩红的花——他的子弹擦过马林科夫的肩膀，却永远停在了我的枪口前。

“叛徒！”瘦子倒地前，单片眼镜摔成两半，露出的眼球里布满血丝，“你们这群泥腿子懂什么？没有我们维持体面，盟军会看不起……”话未说完，他的头重重磕在镶木地板上，燕尾服口袋里掉出张泛黄的纸，是1917年他在临时政府任职的委任状。

我捡起那张纸，火漆封印在烛光下扭曲成讽刺的笑脸。当光束扫过人群时，发现半数以上的官员胸前都挂着战前勋章，却没有一枚是1941年以后颁发的——这些在办公室指挥“战斗”的人，甚至没去过离莫斯科二十公里的前线。

“把他们的勋章摘下来。”我指向那个穿貂皮大衣的女人，她正试图把钻石手链塞进胸罩，“用他们擦皮鞋的丝绸，去包扎列宁格勒伤员的伤口。”士兵们上前时，她的指甲划过士兵的脸，却被反手按在餐桌上，银叉还插在她没吃完的鹅肝里，酱汁顺着下巴流到波斯地毯上，像条正在死去的毒蛇。

最深处的化妆间传来低低的啜泣，推开门，看见三个穿芭蕾舞裙的女孩缩在镜子前，胭脂混着泪水在脸上画出诡异的图案。她们的舞鞋尖上沾满香槟渍，而脚腕处，却缠着用德军绷带改的护具——那本该是给前线护士用的。“出去。”我脱下羊皮大衣，盖在最近的女孩肩上，她的皮肤触到大衣里衬时，像被烙铁烫到般缩回——那里还留着昨夜演讲时沾的机油味。

回到宴会厅，戈洛瓦廖夫正被士兵拖向暗门，他的元帅服被扯掉半边，露出里面绣着家族纹章的白色内衣。经过我身边时，他突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疯狂：“你以为杀了我们，莫斯科就不会陷落？没有我们维系官僚体系，那些泥腿子工人连机床都开不动！”

我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的脸按在餐桌边缘，银盘里的烤孔雀头正对着他的眼睛，宝石镶嵌的眼睛在烛光下冷冷注视。“知道‘无产者’工厂的伊万学徒吗？”我故意忽略用户要求，话到嘴边又咽下，指甲掐进他肥胖的后颈，“他用断刺刀刻炮弹时，想的是让你们这种蛆虫永远埋在冻土下。”

暗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是贝利亚调派的囚车。我站在穹顶下，看着士兵们搬走堆积如山的物资，烛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壁画上，仿佛那些丰收女神正提着裙裾躲避满地的狼藉。当最后一箱葡萄酒被抬出时，箱底掉出张名单，上面用红笔圈着十几个名字，贝利亚的名字前画着三颗星——那是他们给自己定的“功勋等级”。

“斯大林同志，”马林科夫捂着胳膊站在身边，绷带渗出的血滴在勋章上，“是否要立即处决首要分子？”我望着戈洛瓦廖夫被拖上台阶的背影，他的皮鞋跟在大理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突然想起在伊尔库茨克见过的场景：农夫们用烙铁给偷吃粮食的老鼠烙印，让它们活着回去告诉同类。

“不，”我捡起地上的红星勋章，那是某个士兵用生命换来的，却被这些蛀虫别在燕尾服上，“把他们关在没暖气的地窖，每天只给200克黑面包——和前线士兵一样的配额。让他们尝尝，自己侵吞的军粮，到底是什么滋味。”

储藏室传来木箱倒地的巨响，进去时看见一个士兵正抱着两罐牛肉罐头发呆，标签上的生产日期是1941年10月——正是他所在的师在莫斯科郊外全军覆没的月份。

“拿去吧，”我拍拍他的肩，“带给医院的伤员，就说这是从老鼠洞里掏出来的。”士兵抬头时，我看见他领章上的编号，正是我上周在演讲里提到的“基洛夫号”坦克团。

当第一批囚车驶离阿尔巴特街时，天空开始飘起冻雨。我站在废弃的钟表店前，看着暗门被重新封死，马林科夫正在安排工兵用混凝土灌注。远处的高射炮突然轰鸣，探照灯光柱扫过夜空，照亮了克里姆林宫塔尖的红星——它依然在那里，哪怕地窟里的腐臭尚未散尽，却比任何时候都更灼眼。

贝利亚的轿车停在街角，他摇下车窗，欲言又止。我走过去，看见他膝盖上放着那份地下剧院的物资清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葡萄酒327箱”的数字。“这些酒，”我敲了敲车窗，“明天装火车运往列宁格勒，让战士们用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