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发现乡邻家的厨房摆上了食物,然后亲切的招呼他们一起吃早饭。他们这才明白自己的点和农家人的点没靠在一个点上。
差不多过了半个月之后,再串门,他们就都选择了上午九十点钟和下午六七点钟,或者是按着乡邻的习惯一起上上坡,偶尔在乡邻家里蹭蹭晚饭,喝上两口消除疲劳的小酒,天南地北的扯些逛逛。等他们回到城市后再和陈俊联系时,都说自己已经习惯了农家一天两顿的生活。
话似乎扯得有些远了。第二个故事,是一位姓廖的乡人说的。廖某说,因为自己请了人插秧,天还麻麻亮,自己便早早的去水井挑水,刚舀满一桶,突然听见洞里传来“哞哞”的声音,和老百姓家里养的水牛的叫声一样,吓了他一大跳。
廖某说,虽然当时天色已开始有些亮了,但他突然想起了别人讲的黑影子在水井边洗澡的事情来,顿时让他心口一紧,赶忙把另一只水桶的水舀满,挑起水桶就往回走。
等他回到屋里一看。挑回来的两桶水,一桶清亮的,一桶浑乎乎的。没等到早饭弄熟,外头的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而水井那里也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洞水蜂蛹而出。快中午的时候,雨停了下来,廖某和帮忙的人准备下田了,但从曾家湾水井发出来的洞水,水势却一直没有消退。
后来,临近下雨或者发洞水之前,偶尔,也有人听见过水井里传出的类似水牛“哞哞”叫的声音。
曾家湾的水井,陈俊也到过,离陈俊家族现有的山林仅隔着一个山坳。
若是抛开乡人们箍好的井栏来看,很像是一条河流的源头。水从半山腰的山洞里流出来,在乡民砌好的水池里盘桓一下,绕过乡人搓洗衣物的石板,缓缓流入溪沟中。
不过,洞水流出处形成的溪沟虽然极窄,但两三丈之后形成的沟面就达两米以上,按照地质构造来解释,这样的地形,想来水势定然不小,且多年冲刷才形成这样的地貌。
洞水井发水的状态,多半也是下了大雨或者即将大雨。
某年春天,洞水井发水的时候陈俊也去看过,那时候陈俊还在离家不远的学校上学。陈俊和其他小伙伴到水井边时,只觉得从洞口流出来的水,好像水桶的桶底破了一个小洞,然后所有的水都从这个洞往外挤,就像现在大家常见的自来水管破了一个洞一样,因为水压的关系,从水管破损处迸发而出的水也就有着很多气力。
那天,陈俊到水井边时,看到的是从洞口迸出来的水直接落在了乡人砌好的水池里,水也很浑,有点像后来陈俊看到过的石灰水,但和乡人过来讲的泥巴水有着差异。
那次的雨,落了整整一天。从水井里发出的洞水也没有随着雨停而消退,而是连续迸发了两三天。
水井下面的溪沟里,乡人丢弃的诸如菜叶之类的垃圾被水冲到临近寨子的弯道后,形成了一道自然的坝,结果,随着水面的不断升高,水漫过了坝面和溪沟边的田埂,低于溪沟的农田,全部浸泡在了水里。
寨子下面,乡人平时利用山溪水筑起来用以灌溉的山塘,还被憋着搞了一次紧急排水。事后,从曾家湾洞水井的出水口开始,一直到最下面的汇集各条水源的水库这一段,所有的乡邻立下了公约,洞水井水流所经过的溪沟,再也看不到一点零星的垃圾。
与莫家槽、丢长坡的洞水井稍有差异的是,莫家槽、丢长坡两处的洞水口都是天然形成的石壁,而曾家湾的洞水井,洞口却是类似用巨大的青石箍勒形成,尽管石头经过流水和岁月的打磨显得斑驳,但若是像考古学家那般去打量,不禁让人揣测这是否有着人工的痕迹。
不过,曾家湾的洞水井到底修葺于什么时候,附近的居民似乎都不知所以,只知道他们开始记事的时候,这座水井就一直使用着,包括寨子里年纪最大的老者,问起的时候他也只知道在他很小的时候,洞水井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月夜下的黑影洗澡,从洞里面传来的类似牛的叫声,让曾家湾的水井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如果说这些都是传言,也就罢了,但长安岭下的几个洞水井,相距最远的也不超过七八里路,发洞水的时候,莫家槽、丢长坡的水,水色是不变的,唯独曾家湾的洞水,有时是和往常一样的,有时候是石灰水的颜色,有时候却是浑浊的泥巴水。
曾家湾,泥水轻,小雨落;曾家湾,泥水重,淹坨坨。乡民的总结,肯定是无数次经验的积累。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则传闻,也和曾家湾的水井有关,而且在这之后,再也没有乡民说过有犀牛在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