炬,扫过这满仓的钢铁遗骸,最后定格在王敬山的脸上。
“它不是根,根,在我们自己的手里,在我们的大脑里!”
“从今天起,它也不叫‘施耐德’了。”
秦洛峰从口袋里掏出那块擦拭过千分尺的鹿皮,仔仔细细地,将那块布满了油污和锈迹的德国铭牌,擦拭得锃亮。
然后,他用手指,在那冰冷的金属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两个字。
“盘古。”
“盘古开天,造化万物。”
秦洛峰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念,“从今天起,它就是我们开天辟地的第一把斧子!我们要用它,亲手为这个国家,铸造出一个全新的工业帝国!”
王敬山呆呆地看着那块铭牌,嘴里反复咀嚼着“盘古”这两个字。
他不懂什么帝国,什么开天。
但他能听懂秦洛峰话语中那份吞吐天地的豪情与壮志!
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被点燃了!
那颗早已被酒精和岁月侵蚀得麻木的心,在二十年后,再一次,为了“工业”这两个字,疯狂地跳动起来!
“好!好一个盘古!”
王敬山激动得满脸通红,“总师,您下令吧!要我王敬山干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秦洛峰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股气!
“刀山火海还用不着,”他拉过一个木箱,示意王敬山坐下,“我们现在,要先为这具‘盘古’的身体,铸造一颗全新的‘心脏’。”
说着,秦洛峰闭上眼睛,将脑海中那份《c50型高精度三爪自定心卡盘》的图纸,凭着记忆,用铅笔在找来的牛皮纸上,迅速地描绘了出来。
当那张充满了现代工业设计美感,标注着各种精密公差和复杂结构的图纸,展现在王敬山面前时,这位见惯了德国顶级图纸的老技师,再一次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这是……”
王敬山的手指,颤抖地抚过图纸上那独特的“楔块螺旋”结构,眼中充满了痴迷与困惑,“天……巧夺天工!这是谁设计的?这种结构,我闻所未闻!它……它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这是我们即将要制造的第一件‘作品’。”
秦洛峰指着图纸说道,“有了它,‘盘古’才算真正拥有了超越时代的手。王师傅,现在,我们来盘点一下,铸造这颗‘心脏’,我们还缺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这座被遗忘了二十年的仓库,变成了世界上最顶级的作战指挥室。
秦洛峰负责提出要求,王敬山负责盘点家底。
“材料,我们需要铬钒合金钢,至少是40cr的级别。”
“难!厂里只有给军工件特批的库存,我们根本拿不到。不过……”
王敬山眼睛一亮,“咱们脚下这些废旧的苏式坦克负重轮的扭杆,我偷偷藏了几根,那玩意儿的材质,绝对够劲!”
“很好!第二个,我们需要一台能进行高频淬火的设备。”
“没有!”
王敬山回答得斩钉截铁,“但是,我能用焦炭和鼓风机,给您烧出不比高频淬火差的渗碳层!”
“好!第三,我们需要高精度的磨床,来加工卡爪的螺旋曲面。”
“更没有!”
王敬山摇了摇头,随即又挺起了胸膛,“但是,只要总师您能画出基准线,我这双手,就能用最细的油石,给您一微米一微米地磨出来!”
一个又一个难题被提出,一个又一个看似不可能的解决方案被制定。
秦洛峰的心中,豪情万丈。
他发现,自己最大的收获,不是这台希斯母机,而是眼前这个倔强、骄傲,却身怀绝技的老人!
他就像一部活的工业史,能用这个时代最简陋的条件,去实现自己那个时代最疯狂的构想!
他们两人,简直是天作之合!
然而,当所有的条件都盘点完毕,最后一个,也是最根本的一个难题,摆在了两人面前,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王敬山脸上的兴奋慢慢褪去,化为一片凝重。
他指着那台如钢铁巨兽般沉睡的“盘古”,声音干涩地说道:“总师,材料、工艺,我们都能想办法解决。但是……它没有‘心’了。”
“它的驱动电机,是当年专门定制的西门子三相变极多速电机,功率大得吓人。别说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