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脸庞上,
此刻却洋溢着劫后余生的畅快和寸土不让、保住了活命粮的由衷满足。
尽管和那些落荒而逃的后山水子人一样食不果腹,
但此刻,守护成功的信念和集体的温暖,像无形的炭火,
烘暖了每一个海子人的心。粮仓完好,希望就在。
入夜,宋保国见事态暂时平息,便嘱咐林初夏先行回家休息。
林初夏临走时,默默地将自己那个珍贵的暖水瓶留在了队部。
“晚上灶火不能总这么烧着,费柴不说还不安全。这姜汤灌进暖壶里,”
她解释道,“能保温一宿,谁守夜冻着了,随时能倒口热的。”
宋保国看在眼里,心头一热,也立刻吩咐自己儿子宋光明:“光明!去,把咱家那个暖壶拿来!”
一旁的李宝珠瞅准机会,趁她爹李会计正跟宋光荣说话分神的空档,
像只灵活的小鹿,撒腿就溜!
她不仅飞快跑回家抱来了自家的暖壶,竟然还“顺手”把她爹那个平时当宝贝似、磕了个口子都心疼半天的大搪瓷茶缸子也一块儿薅了过来!
李会计一回头,只见自己闺女“贡献”出去的暖壶和心爱的缸子,
顿时只觉得一股气顶到了嗓子眼儿!嘴唇哆嗦了好几下,硬是没憋出一句囫囵话来!
他还能说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这点东西发作?
那不成笑话了!闺女这举动,好歹披着“为大队做贡献”的正当名分呢!
自己要是真炸了毛,那不就等于亲手把个小辫子递到别人手里让人抓吗?
他只能把那口憋闷气儿狠狠咽回肚子里,腮帮子鼓了又鼓,末了别过脸去重重叹了口气。,E~Z/小/说`网+ `更~新*最`全*
林初夏回到自己的小屋,轻手轻脚地合上门扉。
寒意从西面八方渗入,她果断地从神秘空间里取出两捆干燥的苞米杆子,小心填入地窖的火炕口点燃。
不多时,橘红色的火光便在地窖深处幽幽摇曳起来,将原本冰窖般的空气烘烤出几分暖意。
确保火炕烧起来后,她闪身进入自己的空间。
洗了澡换了件衣服,她利落地片下新鲜的鱼肉,熬煮了一小锅软糯鲜香的鱼片粥。
热粥下肚,驱散了最后一点残余的寒意。
她稍作活动,认真打了两套拳法,将筋骨都舒展开来。
最后,她疲惫地抱着暖烘烘的小黄,沉沉睡去。
夜色深沉,时间无声流泻。
万籁俱寂的午夜——
林初夏心脏猛地一缩,毫无征兆地惊醒了!
黑暗中,她的眼睛瞬间睁开,清澈锐利,没有丝毫初醒的迷蒙。
几乎是同一刻,怀里的小黄也从睡梦中惊醒,警觉地竖起耳朵,
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近乎无声的呜咽,小脑袋从她臂弯里灵活地拱了出来,紧绷着身体。
“有情况!”林初夏心中警铃大作。
她动作快如狸猫,无声地从炕上翻身坐起,凭着对室内布局的熟悉,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快速摸索着穿好了厚重的棉衣棉裤,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她没有开灯——灯光就是靶子。
她像一道无声的影子滑下地窖台阶,又从地窖出口悄无声息地摸回地面小屋。
轻轻压下吱呀作响的门闩,林初夏只把房门推开一道极细的缝隙,整个人如壁虎般贴在冰冷的门板后侧,将听觉提升到极致。
时间,正好指向凌晨三点——
这深冬荒村的凌晨三点,连野狗的吠叫都熄灭了。
是人睡得最死的时候,也是外面巡逻队员们最难熬、最容易走神打盹的致命时刻。
“这帮家伙……难道还会杀个回马枪?”林初夏心中念头刚起,全身的肌肉瞬间绷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
“嚓……”极其细微的摩擦声,微弱得如同秋虫啃噬枯叶,
从她小屋后方那片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光秃秃的小树林深处传来!
那声音是脚步!踏在松软积雪上竭力放轻,却依旧无法完全避免的脚步声!
这声音小到常人根本难以察觉,在这死寂的夜里也仅如针落。
但林初夏不同——常年饮用神奇灵泉水的滋养,让她的五感,尤其是听力,
早己锤炼得如同最精密的捕兽夹,远超凡俗!
这常人无法捕捉的异响,在她耳中清晰得如同踩在了冻硬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