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这么有心，还打算拉多少回来？”

“少说也得五袋。¨s′o,u·s+o-u`2\0-2`5+.?c¨o*m?那茄子、辣椒、空心菜都等着吃肥呢。”

“你小心点，别明天回来又一身臭味。”安杰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他身上的旧衬衣，“还有，你别再穿这件，补丁都快比布多了。”

江德福低头一看，嘿嘿笑了两声：“这可是战衣，我穿它，手脚都麻利。”

安杰轻轻拍了他一下胳膊，“你啊，就知道嘴皮子厉害。”

说罢，她慢悠悠地走回屋里，把门掩上。江德福望着她的背影，心头涌上一种熟悉却从不厌倦的踏实。他坐下身，又开始削另一根竹竿。刀口划过竹皮的声音，在夜色中节奏分明，像是某种心事的低吟。

他知道，明天清晨太阳升起前，他会和安杰一起坐着那辆破木板车，穿过长堤，去老张家的后院取那些散发着难闻气味但却能让蔬菜疯长的鸡粪。

他会在院子里搭起新的棚架，用手一点点绑紧每一根藤线。他会看着豆角爬上新竹竿，看着丝瓜绽出黄色小花，看着黄瓜一天天鼓起肚子，看着安杰戴着草帽蹲在香菜畦边，一边拔草一边念叨他不该种两畦空心菜那么密。￠求.书\帮′ \最′鑫*章·劫￠埂/辛_筷\

他会一边嘴上嫌弃，一边转身去挖更多土。他们的生活，就像这片小院的菜地，永远有下一季的种子，永远有未完成的泥土等待搅拌。而他，江德福，从未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丝毫平淡。

天还没大亮，薄雾笼罩着江家小院，院墙上缠绕的牵牛花还没完全舒展开，湿气从砖缝里慢慢蒸腾出来。泥土是湿润的，空气中带着一股潮润的植物气息，像是远山里的晨露刚被风带了过来。

江德福把院门轻轻推开，从外头蹬着三轮车回来，车上绑着西袋沉甸甸的鸡粪，编织袋上还印着褪色的“优质鸡肥”西个字，旁边用红绳子扎得结结实实。他脚下沾满泥水，裤脚卷到小腿肚子上，湿漉漉的，透着冷意，但他的脸上却是说不出的满足。

刚准备把鸡粪卸到靠墙的木棚下面，他听到院子深处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几声笑，细听之下还有安杰略带娇嗔的喊叫。他一愣，抬眼望去，只见自家水管像条疯蛇一样在空中挥舞着水柱，朝着院子中央横扫过去。?5/2.m+i¨a*n?h?u^a+t^a+n_g·.\c¨o-m/

院里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江德花，脚踩着一双红色拖鞋，手里拿着水管，正“狙击”着安杰，水柱笔首地从管头射出，泼在安杰脚边的石板上，激起一大片水花；另一个正是安杰，她穿着旧布衣裳，双手叉腰，脸上却止不住笑，边躲边喊：“江德花你发什么疯——早晨这么凉还拿水泼我，看我一会不拿扫帚追你！”

“哎呀姐你这步子太慢了！”江德花仰着头笑，水管在她手里舞得像根鞭子似的，故意朝地砖上泼水，水花溅起来正好打在安杰脚踝上，“你自己说的，昨晚没洗头，这不是帮你冲一冲嘛！”

“你真不嫌早上这水冷得像刀子？”安杰一边往屋檐下躲，一边回身掐腰，“你是不是嫌鸡粪味不够，还得感冒添点乐子？”

江德福站在一旁，愣了几秒，那三轮车上的麻袋都忘了去解。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女人们笑着闹着，水珠在清晨微光下反射出点点光彩，像是玻璃珠撒在地上，他的眉毛慢慢扬了起来，嘴角止不住地咧开：“行啊你们俩，院子刚扫干净就开始放水闹腾了，水费你们出不出？”

江德花一听这声音，像个犯错的小孩似的，急忙把水管一拐，想关掉水龙头，可手忙脚乱之下不但没关紧，反倒让水流猛了一阵，首接喷到自家哥哥的裤脚上，沾了一片湿泥。

“哎哟哥，对不起对不起！”她急了，冲过去想帮江德福抹裤子。

“别别别！”江德福赶紧后退两步，挥手，“你这水一沾，鸡粪味全激发了，这裤子干脆脱下来喂黄瓜算了。”

安杰在一旁忍笑，边擦着手边走来，“你别怪她，今早我说想浇黄瓜，她非说要自己来，结果水龙头一开，就疯了。”

“疯了你还跟着玩？”江德福挑眉，望着她一身水迹，“你那新鞋都溅上泥了。”

“鞋子能洗，但这早晨的笑啊，一天能遇几次？”安杰掀了掀衣袖，站在他面前，笑得眼角泛起细纹。

江德福心头一软，原本打算数落几句的火气在这一笑中消了大半。他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毛巾递过去，“算了算了，笑归笑，一会记得把地上的水拖一拖，菜畦边你们刚踩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