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笨拙地“失去平衡”，整个人“踉跄”着扑向沙盘！宽厚的肩膀“恰到好处”地撞在了防护栏上！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王铁柱自己掰断了一根小树枝藏在手里捏碎的）。

沙盘边缘一小块褐色的沙土，被他的大手“带”了出来，又被他“慌乱”地用手掌拢住，顺势“抹”进了自己旧军大衣那宽大的口袋里！

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对不起！对不起！太投入了！没站稳！”王铁柱涨红了脸（这次是真的有点臊得慌），对着惊愕的讲解员和带队老师连连鞠躬道歉，表情憨厚又局促。

“这位…解放军同志？”带队老师看着王铁柱那身旧军装和魁梧的身板，再看看他“憨厚老实”又带着军人特有坚毅的脸（王铁柱努力绷出来的），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反而安慰道：“没事没事！理解理解！看到将军战斗的地方，太激动了是吧？下次小心点就行！”

“是！是！太激动了！”王铁柱点头如捣蒜，紧紧捂着鼓囊囊的口袋，里面是那捧带着体温的“忠魂土”。

与此同时，梧桐河边。

寒风凛冽，浑浊的河水裹挟着碎冰，呜咽着流向远方。一处略显荒僻的河岸，立着一块朴素的石碑，上书：“赵尚志将军头颅发现处”。

李思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围着围巾，站在石碑前，神情肃穆。他手里拿着一个…印着巨大LV logo的矿泉水瓶（赵明亮坚持要用这个装“圣水”，说是有仪式感）。

赵明亮则举着手机，对着石碑和李思睿调整角度：“老李！表情！表情再肃穆一点！对！眼神要深邃！带点历史的沧桑感！咱这可是拍‘取圣水’vlog呢！标题我都想好了！《走进历史！我在英雄陨落之地汲取力量！》…绝对爆火！”

李思睿嘴角抽搐了一下，没理他。他拧开瓶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瓶口探向冰冷的河水，试图灌取一些河水。河岸湿滑，他一个趔趄，差点栽进河里。

“小心！”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一个穿着旧军棉袄、头发花白、背有些佝偻的老大爷，拄着拐棍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李思睿手里的LV水瓶，又看了看旁边举着手机、打扮得花里胡哨的赵明亮，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

“小伙子…你们…这是干啥呢？”老大爷声音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和一丝警惕，“这地方…不是玩水的地方…”

“大爷您好！”李思睿赶紧站起身，推了推眼镜，一脸诚恳，“我们是…呃…民俗文化调研小组的！正在收集各地有特殊纪念意义的水样…尤其是像梧桐河这样，承载着厚重历史记忆的河流…您看这石碑…”

“哦…调研的啊…”老大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看着李思睿手里的LV瓶子，还是摇了摇头，“用这玩意儿装梧桐河的水？花里胡哨的！不诚心！”

他颤巍巍地从自己破旧的军挎包里，掏出一个扁平的、磨得发亮的旧军用水壶（绿漆都快掉光了），拧开盖子，走到河边一处水流相对平缓的回湾处，郑重地蹲下，小心翼翼地灌了满满一壶河水。

“给！”老大爷把水壶递给李思睿，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用这个装！这才是正经家伙事儿！当年…我们民兵巡逻…都用这个！”

李思睿看着那沉甸甸、带着岁月痕迹的旧军壶，又看看自己手里花哨的LV瓶子，脸上火辣辣的。他郑重地双手接过水壶：“谢谢大爷！我们…一定好好保管！”

赵明亮也讪讪地收起了手机。

乌斯浑河畔，寒风呜咽，卷起细碎的雪沫。

冰冷的江水流淌着，沉默而肃穆。江畔，八位抗联女战士的雕像巍然矗立，她们或持枪，或搀扶，目光坚毅地望向远方，定格在挽臂投江前那悲壮的一瞬。

张妍独自一人，站在雕像群前。她没穿警服，一身朴素的黑色大衣，长发束起，神情庄重。她手里没有拿任何容器，只是在冰冷的江风中静静伫立，仿佛在与那凝固的历史对话。

她绕着雕像群缓缓走着，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孔，扫过她们脚下被江水冲刷得光滑圆润的鹅卵石。最后，她在靠近江边水线的一块不起眼的、颜色深褐、带着几道天然裂纹的石头上停下脚步。

没有犹豫，她蹲下身，伸出冻得有些发红的手，轻轻拂去石头表面的薄雪和尘埃。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石头，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江水寒意和某种决绝意念的冰冷气息，瞬间顺着指尖涌入心头。

就是这块了。没有理由，只是首觉。这块石头，一定曾浸润过那八位女战士投江时溅起的冰冷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