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永远低眉顺眼的,永远为人着想的忆柳了。+1¢5/9.t_x?t\.*c-o·m*
项翎看着璧润,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眸子却越发冰冷,而她自己恍若未觉:“我想去厂狱看看。”
璧润一直,一直一直看着她的眸子。
吐息之间,他感到自己的呼吸是冰冷的。每一次喘息都被那双眼睛从内到外冻得透冷,过度的寒冷如火焰般灼烧着肺部。
“那人想要害你。不止是想要害你性命,甚至是想要你不得好死。”璧润开口,“此等行径,绝不能留其性命,否则,必定后患无穷。”
东厂督公璧润,自登上高位后从未有一次需要与人解释自己的行为。
他平素做事甚至不会与皇帝多做解释,但凡有那么个尚算看得过眼的缘由,就绝无人敢再细究。
就算没有缘由,也无人敢再深问。
而此时此刻,他开口讲出自己所有的理由,仿佛是在接受谁人的检阅一般。
“其手段阴损恶毒,绝非善类。?s+h_u.x.i?a\n!g_t.x′t¢.-c?o_m~我亦不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璧润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手段,而写出这份情信的人,无疑是想要项翎接受璧润盛怒之下的全部手段。
没有人比璧润自己更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狠毒。想到那人竟想要让项翎被吊在厂狱之中……
哪怕是在已然不悦的项翎面前,璧润竟也没能压住眸中满溢而出的杀意:“而后斩草除根,方能断绝后患。”
项翎感到了胸中冰冷的愤怒。
残忍的个体手握力量,将善良的个体肆意诛杀。
遍地的鲜血,无力阻挡的她。
往事纠缠。那是追逐她半生的梦魇。
“一封信,”她低声开口,“只是一封信而已。”
她不应该反驳目标个体1139的。
她不应该这样做。
“忆柳只是写了一封信,便值得被扣上这样的罪名,被折磨致死吗?”
她真的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的。·兰.兰′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她久违地再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而她的心理治疗师远在数百万光年之外。
她已经很久没有接受治疗了,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好。同样是杀人,为什么遮遮掩掩地间接诛杀才是正确的心理状态呢?罪大恶极的个体本不配残留在宇宙之中,以正义之名亲手诛杀,给予他们濒死的痛苦有何不妥呢?
而现在,她后知后觉地后悔了。
就像是冲动之下在游戏中选择了错误的重大的选项,尽管她可以以机械生命的状态重生,但她本可以做得更好的。
她本可以留下妈妈和爸爸给她的肉|体的。做得好的话,她说不定还可以救下忆柳,只要她不这样冲动,顺着目标个体1139的言论好好解释,说上一些好话。
而现实从来都不能够读档。
项翎在心中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打算接受自己冲动的后果。
如她所料,目标个体1139的脸色很不好。
可是,与她所想的略有不同的是……目标个体1139的脸上,似乎并不是愤怒。
她说不太清那是什么样的神情,只知道1139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你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就是因为这个?”
他看着她,每一个字都吐得缓慢而清晰:“就是因为,你以为我关在厂狱里头的,是忆柳?”
璧润猛然站起身来,推开项翎,拂袖而去。
被关上的房门“砰”得一下,发出了挺大一声响。
……
项翎坐在床上,眨了眨眼,搞不清楚事情的发展。
她真的永远都搞不懂目标个体1139的想法。
她哪里“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呢?她明明一直都笑容满面,一点也没有发脾气呀。
但她确实一时冲动顶撞了目标个体1139,还是在他本来就对她存有重大误解的时候。她本以为她会为这次冲动付出很大的代价,却没想到1139只是摔门而去,并没有下达什么残酷的命令。
难道,他只是先发了脾气,命令要等一会儿才会到?
项翎便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一直等到桌上的热茶都放凉了,也没有人来捉她锁她关住她。
她便试探着推开了门。门外的侍卫见了她,仍旧毕恭毕敬地低头行礼,显然什么命令也没有收到。
项翎便离开了东厂。
尽管如今与忆柳的关系有些敏感,但项翎想了想,认为还是需要确认一下忆柳的安危,便先往忆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