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劝谏陛下,结果……一不小心触怒了龙颜,陛下这才一怒之下命武德卫将老爷带回家中禁足,说是要等到北虏使者来了方才准老爷重回朝堂!这不,这几日老爷在家茶不思饭,就琢磨着该如何让陛下打消和亲的念头!”
听到这话,姚恒端起茶杯冷漠道:“你同他说这个做甚,一个在外漂泊的浪荡子懂什么!”
姚舜并未反驳,只是两道剑眉合拢一处,疑惑出声。
“北虏人大军压境这事儿孩儿也在外面听说了,但此前,北虏腹地深处几大部落为争夺水草死伤了不少人,这二十万大军孩儿觉得并不可信!况且,孩儿以为陛下此举并非是降罪父亲,反倒像是做给旁人看的!”
姚恒一愣,有些诧异地打量起这个五年未见的儿子,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他了!
起初只不过是觉得自家儿子脸上多了一道刀疤,在外漂泊的五年皮肤黑了些,也糙了些,现下细看,才发觉其气质沉稳了许多,面容更显刚毅,就连身子骨也不似以前那般孱弱,好像结实了不少!
放下茶杯,姚恒正要开口,却无意间瞥见姚舜拿茶杯的右手,瞳孔猛地一缩,随即不动声色道:“你说说看!”
姚舜想了想,一拱手道:“父亲,若是陛下真有心惩治你,光凭你触怒龙颜就不单单是罚你禁足,而是会罢官降阶,但陛下并没有,而是让你等北虏使者来京后再上朝,此举孩儿虽猜不透,但细细想来,陛下如此行径定是有其深意。”
经过姚舜的点拨,姚恒似乎抓住了重点,可又觉着有什么没捅破,于是便将心中不解问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陛下并非真心和亲?可若是不想和亲为何大张旗鼓的在朝堂上力排众议?”
“圣心难测,孩儿不敢妄下定论,但种种行径看来陛下定是有自己的深意,父亲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姚恒盯着自己这个儿子沉默不语。
良久,突然沉声开口:“跟我进书房!文成,待会儿你在书房外面守着,莫要让人靠近!”
“喏!”
书房内,姚恒看向五年前还比自己矮上些许的儿子,如今却已高出自己半个头。
“你这五年去哪儿了?”
姚舜略一犹豫,低下头不敢直视姚恒。
“孩儿四处游历去了!”
倏地,一把抓起他的右手手腕,姚恒双眼圆睁。
“你当为父是傻的不成?我虽是文官,但君子六艺也曾习过射艺,你这右手手掌处的虎口与小拇指处的老茧明显是常年握刀弓所致,还敢说谎!”
不给姚舜找借口的机会,姚恒一句话便将他堵死。
“陛下要和亲是不假,但若是为父没记错的话,北虏各部大打出手一事,便是身在庙堂的为父都不清楚,你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面对姚恒的逼问,姚舜愧疚地低下头,默不作声。
丢开姚舜的手腕,姚恒冷声追问:“说,是去从军了还是去做别的什么了?”
好半天,姚舜才一抖衣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孩儿不孝,武德司幽州卫所第七队探骑都头,姚舜,见过父亲!”
刹那间,姚恒如遭雷击,身子竟是微微晃动,下意识向着后面踉跄。
万幸有书桌挡着,否则姚恒这一下必定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