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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最卑微、最彻底的跪拜姿势。粘稠的血液顺着他低垂的发梢滴落,迅速渗入干燥的黄土之中,与头颅断颈处流出的暗红融汇在一起。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如同一尊凝固在黎明血色中的、沉默的祭品。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风停止了流动,连营门口旗帜的招展似乎也凝滞了一瞬。
远处,不知何处,传来了第一声悠长而苍凉的晨间宣礼,穿透硝烟弥漫的空气,如同来自天国的叹息,在破败的城池上空回荡,又悄然消散。
营门内,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带着一种稳定而威严的节奏。那是属于胜利者的脚步声。
木拉提依旧俯首跪拜,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大地。
身下那片被自己和仇人之血共同浸润的黄土,散发出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气息,混合着铁锈的腥甜和泥土的粗粝。
复仇的滋味,原来并非烈酒的灼烧,而是荒漠深处最苦涩、最咸涩的盐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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