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结成暗红色的冰甲,每一次挥刀,都带起细碎的血色冰渣。
叛军的抵抗意志,在这地狱般的景象面前,彻底崩溃了。
“饶命啊!刘将军饶命!”
“银子!银子都在这!求将军开恩!”
“我们是被逼的!都是陈大疤那杀千刀的逼我们啊!”
哭喊求饶声此起彼伏。
残余的几十个叛军彻底放弃了抵抗,纷纷扔掉武器,跪倒在冰冷的雪地里,额头死死抵着地面,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们面前,是堆积的尸体和染红的大片雪地。
刘锦棠勒住马,战马喷着粗重的白气,不安地刨着蹄下的血泥。
他冰冷的视线缓缓扫过谷底这最后一群跪地求饶的残兵。
破虏刀斜斜指向地面,粘稠的血顺着刀尖,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雪地上,发出轻微而清晰的“嗒、嗒”声,如同死神的钟摆。
一个身材格外高大、满脸横肉、脸上带着一道新划破血口的叛军,似乎是小头目,跪在最前面。
他比其他人都要“硬气”一些,虽然也跪着,但身体没有完全伏低,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残留着一丝不甘和怨毒,偷偷瞟着马背上如同血狱魔神般的刘锦棠。
刘锦棠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这个强壮的叛军。
他策马,缓缓踱到此人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马蹄踩在染血的雪地上,发出咯吱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那叛军头目感受到巨大的压力,猛地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嘶声喊道:“刘将军!小的们知错了!银子都在这儿!求您饶我们一条狗命吧!我们也是被蒙蔽的苦命人哪!”
他指着身后几个被丢弃的、鼓鼓囊囊的包袱。
刘锦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也屏住了呼吸。他没有回应对方的哀求,只是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谷中每一个幸存者的耳中,如同冰锥凿击岩石:
“湘军的刀锋,是用忠义和血性淬炼的。”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每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最后落回那强壮的叛军头目脸上,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岂容尔等鼠辈,用贪婪和背叛,来玷污分毫?”
话音落下的瞬间,刘锦棠眼中寒光暴射!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如同出闸的猛虎,骤然前冲!
高大的身躯带着无匹的冲力,两只碗口大的、钉着铁掌的前蹄,裹挟着千钧之力,狠狠地、精准地踏向那叛军头目的双膝!
“咔嚓!咔嚓!”
两声令人头皮发炸、骨髓发冷的恐怖脆响,几乎同时爆发!
“啊——!!!”那叛军头目发出一声骇人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嚎!
他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煮熟的大虾,双眼瞬间因剧痛而暴突,几乎要跳出眼眶!
膝盖部位呈现出一种完全违背常理的、触目惊心的扭曲!
森白的、带着血丝的骨茬,刺破了厚厚的棉裤和皮肉,狰狞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和纷飞的雪沫中!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椎,瘫软下去,但双腿膝盖以下的部分,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斜着,彻底废了!
剧痛让他瞬间昏死过去,身体在血泊中无意识地抽搐着。
这残酷到极致的一幕,如同最后的审判,彻底碾碎了所有幸存叛军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饶命啊将军!”
“我们愿受军法!求速死!求速死啊!”
哭嚎求死之声,响彻雪谷。
刘锦棠勒马,停在昏死的叛军头目身旁,对那惨烈的景象视若无睹。
他抬手,用冰冷的手甲抹去溅在眉骨上的一滴粘稠血珠。目光越过谷中跪地待戮的残兵和满地的狼藉尸骸,投向谷口的方向。
那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驻马而立。
风雪中,刘松山裹着厚重的裘氅,独自一人骑在马上。
他远远地看着谷中那个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年轻身影,看着他脚下那片刺目的血污和扭曲的残躯。
叔父的眼神无比复杂,有欣慰,有震动,有沉痛,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深藏于眼底的凛然。
刘锦棠的目光与叔父的目光在空中遥遥交汇。
没有言语,只有风雪呼啸,刘锦棠缓缓抬起右手,染血的破虏刀在晦暗的天光下,依旧闪烁着冰冷而坚定的寒芒。
他微微颔首,动作简洁而有力。
谷中的血腥气浓得化不开,风雪呜咽,卷起地上的血沫和雪尘,如同在为这场铁与血的终结奏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