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只能在江南将养。
每每想起女儿咳得通红的小脸,她都恨不得将皇后挫骨扬灰。
她强压下喉间的哽咽,勉强扯出一抹笑,“江南气候温润,最是养人。宁儿在外祖家……甚好。”
她先沉默片刻,再强颜欢笑,抬眸看向诚德帝,眼底又恢复了几分灵动。
“倒是锦年那孩子……臣妾想着,九月初九的祭天大典”
“准了。”帝王打断她的话,指尖抚过她微红的眼尾,“不过……”他忽然将人压进锦被,明黄帐幔应声而落,“爱妃要如何谢朕?”
一连几日的阴雨终于停歇。
天空像是被雨水洗过一般,湛蓝如洗,久违的秋阳懒洋洋地洒向大地,驱散了几分深秋的寒意。
蔷薇院内。
顾锦年斜倚在院中的贵妃榻上,身上盖着一张柔软的薄毯。
她眯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暖阳。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她喃喃自语,“这般能肆意晒太阳的日子,怕是没几天了。”
裴玄也该上路了。
正想着,院门口便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管家微躬着身子,引着一位嬷嬷快步走了进来。
顾锦年心中微动,面上却不露分毫,从容地从贵妃榻上起身。
“莲心,看茶。”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半分情绪。
屠嬷嬷抬了抬手,掌心向下虚按,示意不必。
“二小姐客气了。”屠嬷嬷的声音平淡。
“老奴是奉淑妃娘娘之命,特来给二小姐传句话。”
顾锦年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思绪:“嬷嬷请讲。”
“九月初九祭天大典,娘娘特意为您求了恩典。”
“届时您可随驾同行。”
顾锦年心头一震。前世她至死都未能踏足的祭天大典,今生竟这般轻易就……
“按例,”屠嬷嬷意味深长地补充,“唯有三品以上官员及其嫡亲女眷方可参与。如今您既是娘娘义女,自然另当别论。”
原来如此。
萧淑妃这是在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她顾锦年,是她萧淑妃护着的人。
“锦年谢娘娘恩典。”她福身行礼,裙裾纹丝不动,姿态完美得挑不出一丝错处。
屠嬷嬷满意地颔首,正要告辞,却听顾锦年忽然开口。
“安合公主的咳疾……近日可好些了?”
屠嬷嬷身形猛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