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乌云密布。+小~说^宅! +首`发!
深秋的雨,带着刺骨的寒意,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屋檐。
平阳侯府,蔷薇院。
顾锦年刚从外面回来,雨丝沾湿了她的发梢与肩头,带来一阵凉意。
钟姨娘和沈姨娘早己候在廊下,见她回来,忙不迭地上前。
顾锦年抬眸望向二人:“去灵堂,装装样子。”
正要转身,忽听得院门处一阵骚动。
莲心提着裙摆踉跄奔来,“小姐,宫里来人了。”
话音未落,雨幕中己现出三道身影。
为首的查嬷嬷踩着寸高的木屐,深青色宫衬的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更加刻薄。
查嬷嬷身后的小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高声唱道:“皇后娘娘口谕……”
“宣平阳侯府顾氏锦年,即刻进宫问话!”
查嬷嬷耷拉的眼皮下的算计一闪而过。
顾锦年屈膝行礼的姿势优雅得挑不出错处:“请嬷嬷容我更衣焚香。”她抬眸时,眼底映着天光,“总不能穿着丧服面见凤颜。”
嬷嬷一把攥住顾锦年湿透的袖口,尖声道:“娘娘等不得!你这身丧气——”
顾锦年指尖微动,不着痕迹地划过嬷嬷腕间穴位,查嬷嬷顿觉一股钻心刺痛,手腕一麻,竟不由自主地松了手。-q+s\b!r,e¢a¨d,.¢c/o+m·
“嬷嬷慎言。”她唇角噙着淡笑,眼底却冷如寒潭,“您方才说……丧气?”
她微微倾身,声音轻得只有二人能听见,“这话若传到陛下耳中,不知嬷嬷有几个脑袋,敢咒皇室沾晦气?”
查嬷嬷脸色骤变,慌忙缩回手,低头一看——腕上既无红痕,也无淤青,可那股刺痛却如附骨之疽,久久不散。
她心头猛跳,这小贱人竟会暗手?!
若此刻闹大,反倒显得她欺人太甚,可若忍下……
她强压怒火,阴阳怪气道:“奴婢等得,可皇后娘娘却等不得!顾二小姐这般拖延,莫不是仗了谁的势,连凤谕都敢轻慢?”
顾锦年不慌不忙理了理袖口,抬眸时,眼底锋芒毕露:“嬷嬷既提势字,我一个刚刚失去双亲的孤女有什么势可仗?不然也不至于被一个下人欺辱!”
查嬷嬷刚要开口责骂,又生生忍下了。
顾锦年说话间突然转向莲心。
主仆二人身影交错的刹那,少女指尖在婢女掌心快速划了几下。
莲心瞳孔骤缩,死死攥住袖中突然多出的玉牌。
莲心微微一变,“小姐!”她忍不住抓住顾锦年的衣袖,“让奴婢随您一同入宫吧!”
顾锦年给了莲心一个极浅淡的微笑。+1_8+0~t·x-t~..c_o\m,
她不能将软肋留给皇后。
“不必。”她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宫中规矩繁多,你冒然跟去,只会给本小姐添乱。留在府中,我更安心。”
顾锦年这才转向查嬷嬷,微微屈膝:“既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臣女岂敢不从?”
“这般形容去见凤颜,若叫旁人瞧见了,怕是要说……”
话音恰到好处地一顿,查嬷嬷脸色骤变。
说皇后苛待朝臣遗孤,连件干净衣裳都不让换。
这后半句虽未出口,却己明明白白写在顾锦年含笑的眼底。查嬷嬷喉头一哽,竟不敢接这话茬。
她有心想让顾锦年去换,可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查嬷嬷冷哼一声,甩了甩帕子,那双刻薄的眼睛又刮了顾锦年一眼。
“还不快跟上。”
望着顾锦年离开的背影,莲心猛地转身,“伽罗!”
伽罗听到呼唤,闪身出现在莲心面前。
莲心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摊开手心,“小姐给我一个誉王府的令牌,不在我掌心写个九字。”
伽罗立刻会议,提脚便去往九王府。
……
凤仪宫内,暖香袅袅,与殿外的阴雨连绵仿若两个世界。
庄定皇后一身明黄凤袍,斜倚在铺着锦垫的贵妃榻上,手中握着一把小巧的金剪,正慢条斯理地修剪着案几上一盆盛放的牡丹。
那牡丹开得极好,花团锦簇,颜色艳丽,每一朵都像是用尽了全力在绽放。
宫女引着钟茉晚进来时,她正专注地打量着那些花枝。
钟茉晚敛衽行礼:“侄女钟茉晚,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殿内只闻金剪开合的轻响。钟茉晚垂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