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年闻言抬眸,将裴昱珩那副强作镇定却难掩期待的神色尽收眼底。\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她唇角微勾,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不然,”茶盏轻叩桌面,“九王爷以为,本小姐的闺阁是谁都能进的?”
裴昱珩执箸的手蓦地顿住。
有那么一瞬间,他眸中闪过全然的怔忪。
几息间,裴昱珩反应过来顾锦年在说什么。
她是在回应他!
不是首接的肯定,却胜过万语千言!
“阿锦……”他低笑出声,嗓音里浸着蜜。
“砰——”
隔壁突然传来瓷器炸裂的巨响。钟峦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楼下说书人。他额角青筋暴起,一挥手将整桌茶盏扫落在地。
“走!”
随着一声暴喝,丞相大人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地狼藉的碎瓷和西溅的茶汤。
雕花窗前,两道身影并肩而立。
顾锦年望着钟峦狼狈的背影,唇角噙着霜雪般的冷笑,眼底却静如深潭。裴昱珩侧首看她,只见她神色淡得仿佛此事与她毫不相干。
“钟茉晚是母后钦定的太子妃。”他轻笑一声,“来日,说不定还能母仪天下。”
顾锦年睫羽微颤。
母仪天下?前世那人正是踏着她的尸骨,一步步登上凤座。?_§如°<:文\网& £!首-?§发t+±
她忽然抬眸,看向裴昱珩,问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九王爷可想坐那龙椅?”
空气陡然一滞。
裴昱珩端着茶盏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顿。
他深邃的凤眸倏然眯起,紧紧锁住顾锦年平静无波的脸。
“阿锦……”茶盏落案,他声线沉了几分,“想让我当吗?”
那个位置,他从未放在心上。若真有意,又岂会轮到裴昱澈?
顾锦年迎着他的注视,语气淡得似窗外流云:“想与不想,皆是王爷之事。臣女不敢妄言。”
“臣女?”裴昱珩眸色一暗,突然握住她微凉的手。
顾锦年指尖一颤,却被他牢牢禁锢。他俯身逼近,死死盯着她。
“阿锦听好。”他一字一句,“这江山万里,不及你眉间朱砂。”
“但若……”他指腹摩挲她掌心,“若是阿锦喜欢那凤位,我便为你争上一争。”
顾锦年迎上裴昱珩灼灼的目光,她眼底泛起一丝波澜,转瞬即逝。
“臣女不稀罕什么凤位。”她轻轻抽手,唇边噙着疏离的笑,“更不愿做谁的附属。”
裴昱珩心头蓦地一紧。
他忽然害怕,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儿就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y_u+e\d!u`y.e..+c?o.m/
“阿锦……”他不由分说地攥紧她的手腕,“你就是你,是顾锦年,从来不是谁的附属。”
他声音低沉而坚定,“若你愿意,我便做永远追随你的影子。”
顾锦年眸光微动,深深望入裴昱珩眼底。
若他知晓她终将与太子、甚至与皇上为敌,他还能如此坚定,她便毫不犹豫的走向他。
“走吧。”顾锦年从怀中拿出帕子擦擦嘴角后,便准备起身离开。
裴昱珩随即起身相随。
丞相府。
钟峦黑沉着脸,一脚踹开卧房的门。
“砰!”
巨响在寂静的府邸中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下人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怒了老爷。
徐氏倚在锦缎软枕上,手指死死攥着心口衣襟,气息粗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这一夜辗转难眠,眼前尽是顾锦年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活了大半辈子,竟被个黄毛丫头当众羞辱!
“贱人……”她咬牙切齿地捶了下床榻,指甲在绸缎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见钟峦阴沉着脸进来,徐氏立刻强撑起身子,颤抖着手斟了盏参茶。
“老爷,可是朝中出了什么岔子?怎的这般动怒?”
钟峦铁青着脸,一屁股重重坐在椅子上。
“还不是顾锦年那个小贱人!”他咬牙切齿,将今日朝堂上曹坤上的事,以及方才在广顺茶楼的事一字不落地说了。
“那说书的,背后定是顾锦年捣鬼”
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竟然让他今日出这么大的丑?
徐氏气得牙痒痒,胸口堵得更慌了。
昨夜她己是颜面尽失,没想到一夜之间这件小事就闹了满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