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上。
太后的手掌狠狠拍在檀木榻几,震得茶盏倾倒,茶水在织金绣帕上洇出深色痕迹:“皇儿你是如何知道的?“
“大概半月泽儿收到了消息......”
皇上被太后眼底的厉色逼得后退半步,“儿臣想自己解决,便没有同母后说......”
“胡闹!”
太后抓起茶盏狠狠掷在地上,瓷片飞溅:“当年的事哀家千叮万嘱,你竟敢擅自做主!”
“儿臣知错了,母后先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扑通跪坐在地,发冠歪斜:“萧恒带着人己经进京了,儿臣怕......”
他这皇位本就是靠太后得来的,这些年又全靠太后垂帘听政、运筹帷幄,此刻失了主心骨,早没了平日里的威严。\我?的.书~城? ′最-新′章*节\更-新*快,
太后盯着满地狼藉,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突然抚上鬓边银簪:“快差人去给边关的风老将军送信,让他马上回宫。”
“儿臣早己派泽儿去送过信了!”
太后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下来,重重靠回软垫:“你贵为皇帝,行事不要总是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是,母后教训的是......”皇上唯唯诺诺爬起身。
“哀家乏了,你退下吧。”太后阖上双眼。
待皇上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她突然睁开眼,浑浊瞳孔里翻涌着阴鸷:“皇位永远都是哀家儿子的,谁都别想争......”
雨越下越大,宁寿宫的琉璃瓦被雨水拍打的啪啪作响。
御书房内,皇上将奏折重重拍在案上,玉扳指磕出清脆声响:“鲁一!”
檐角黑影一闪,身着玄色劲装的鲁一如鬼魅般落地,单膝跪在蟠龙纹地砖上:“属下参见皇上。”
“锦一可回来了?”
“回皇上,并未。”鲁一垂眸盯着青砖的缝。
暗卫营两批人马分工明确——锦一统领的暗卫负责执行隐秘差事,而他率领的人则寸步不离守护圣驾。
“你派两人去乌石城看看,为何他还没回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鲁一抱拳退下。
皇上凝视着窗的景色,太后的话在耳畔回响:“但凡对皇位有威胁之人,定要斩草除根......”
他握紧拳头,骨节泛白:“萧恒,必须死。”
乌石城笼罩在艾草的烟雾中。
林婠婠与萧千墨正在用早饭。
突然,一名灰袍大夫跌跌撞撞冲进食肆:“婠婠大夫!不好了!”
林婠婠搁下象牙箸,素白帕子擦了擦唇角:“发生何事了?”
大夫扶着桌沿剧烈喘息,汗湿的鬓发黏在脸上:“城中的草药没了!”
“去城门口看看是否有草药送来。”
大夫应了声,转身便往门外跑去。
萧千墨出声:“这里离京城不远,让暗月去京城采购。”
“恩。”
两人快步穿过青石街巷,城门口堆了一些暗雪昨夜运回的草药,却仍显单薄。
林婠婠对随行大夫道:“你去找几人把药材运回去先用着。”
“是!”大夫小跑着召集人手。
这时,也海棠匆匆赶来:“还是王妃有先见之明,提前预备了草药。”
“这些草药还是不够。”林婠婠眉间笼着忧色。
也海棠按着剑柄:“我这就带人去京城采购!”
“你去?若他们知道你是乌石城的人,恐怕连城门都进不去。”
“让暗月进城采买,也海棠你在城外接应。”
“此行乔装成药材商人,带十人即可。”
暗月与也海棠齐声领命。
十匹快马踏着晨雾疾驰而去。
林婠婠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走吧,我们去看看百姓。”
萧千墨颔首,玄色衣摆与她的月白裙裾在风中交缠。
却不知,不远处的槐树上,鲁三与鲁西藏身于此。
望着乌石城上空翻涌的浓烟,鲁三捅了捅同伴:“乌石城是着火了吗?”
鲁西眯起眼睛盯着烟雾:“看着像是着火了。”
“那我们要不要去救火?”鲁三攥紧腰间匕首。
“救你个头啊!”鲁西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
“你想找死吗?我们快去回禀老大就说乌石城大火,没找到锦一他们!”
两人便往京城方向狂奔,惊起的落叶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在为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