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巍巍地指着我的鼻子,开口:“小白脸,你给老子等着。”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恨不得将这短短几个字咬碎吃进去。
我擡眉挑衅:“随时奉陪。”
经历了那一年的江湖厮杀,如今面对他们这些花拳绣腿甚至连手脚都活动不开。
当然,前提是没有什么人捣乱。
比如今天遇到的这家夥,一看就是个刺头。
大汉们落荒而逃,我偏头看他,他还在哭,眼泪不要命地往下滚,本来就生得瘦小,这下看上去就更是柔弱,一个大男人,倒是激起了人的保护欲。
真是要命。
我微微叹了口气,站到他的面前,开口:“抱歉。”这么道了歉,我算是心安了些许。
半蹲下查看碎片。
碎成了五瓣,材质不错,没掉渣,要修的话应该能修好,我默默地把碎瓷片捡起来,起身开口:“很重要吗?我帮你修?”我真是看不得别人家哭。
我也想不到他竟然接不住啊!
真是有理没地说。▽
他似乎是有些生气,气鼓鼓地擡手在我肩膀上锤了一下,有些痛,我不在理,也没有反抗:“我的好酒!”
似乎是越想越气,他伸手把我手里的瓷片夺过来,狠狠丢到一旁:“你赔我的酒!”
完了,这下修不好了。
我这么想了想,这才意识到他是要让我赔他的酒。
忍不住揉了揉额头,顿觉头疼。
酒是吧?
“你要我怎么赔?”
要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之前武英会跟人对赌赚的钱确实够花一辈子了。
“私聊?”他的眼泪陡然止住,我甚至怀疑他是在演我。
罢了,他们怕是看我不像本地人,初来乍道,要坑我一把。
我就当是认栽了。
“请。”
他带着我去了另一个地方,这地方就更繁华了几分。
热闹欢腾,多了些人气。
他领着我去了一间院子,门面不错,虽然还没有做牌匾,但是很大气。
朱红色的大门气势威严,两侧的石狮子乖巧站立,认真地戍守,上面金色的花纹成群,似乎柱子都是有着金色的丝线,站在那里会感觉无尽弱小,我不是懂欣赏的人,不过,这地方一看就不错。
“进来。”他轻声开口,声音清脆好听,分明是男生的声音,可是却那样干净。
我微微颔首,迈开腿跟着进去。
瞳孔猛地放大,布局非常简单,不像是住处,倒更像是武厅,放眼望去便是巨大的擂台,足足三百米开外。
四周是房间,环绕着擂台,正中央的那间更是格外辉煌,分明是红色的木头,可是在阳光之下却泛着金光。
整个大殿都在金光之下,让人恍惚到以为下一刻就能飞升。
眼前一亮的程度。
“这里是我的住处,里面没有其他人,你随意一些便好。”他几步上前去,步伐欢快,我刻意注意,轻盈欢脱,习武者,他接着说,“我叫慕风,方才多有得罪。”
这时候先前疯疯癫癫的他看上去倒是正常了不少。
原来中原也不全是疯子。
我开口回答,跟着慕风往前:“无事。”
“听你的语气,火气不小呢。”他轻轻地笑了笑,银铃一般,我一瞬间还以为是女孩子家,“外面不太平,不装疯容易被吃。”
或许是他实在过分瘦小了,肩膀也没有一般男人那样宽阔,一看就很容易被欺负的样子。
所以他这是莫名其妙的借着由头把我骗进来了!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真不用这么麻烦,有话可以直说的,我也没那么难说话。
“被吃掉?”我准确地捕捉到他话中重要的东西。
中原不会还玩吃人这一套吧!
“那是,这个荒诞的年代,吃人都是家常便饭。”他一边走一边开口,声音无端冷漠,“老人丶小孩丶妇女……都可以进入餐桌。”
忍不住皱眉,有些反胃。
“你把我骗进来吃掉?”我抱着胳膊站定,擡眼看他,眸色深沈了几分,这人真是奇怪。
“吃你?”慕风回头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眼眸在阳光之下会发亮那样,“你浑身肌肉, 硬死了,不好吃。”
我莫名有些无语,这才是第一次正眼看他。
男人瘦瘦小小的,似乎还未及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