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予判决

凤聿看了眼斜躺在塌上的红衣女人，抿唇道：“主子何必故意激怒丞相大人？”

主子做事嚣张惯了，能动手的绝不会动嘴，今日竟是这般反常，他本不该问，其实他就算不问，也知这般反常是为何，从始至终，主子的反常皆因一人而起。

他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她的情绪，她的笑颜，她的喜好皆为那人而变，那人有什么好呢？

百里兮揉了揉脖颈，懒声道：“狗急了才会跳墙。”

说罢，她从桌案上拿起一个信封，随手掷到他怀里：“将这个交与首辅白楚。”

“是。”凤聿弯腰拱手答。

似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情绪，百里兮擡眸看了他一眼，沈默半响后，一手支着下巴，道：“过来。”

凤聿走近。

百里兮身体向前倾逼近他，嘴角噙着笑，眼底却压着寒意，她轻声道：“凤聿，你最近越发不乖了。”

凤聿脸色苍白，闻言唇抿成一条直线，他跪在地上：“属下不敢。”

“不敢那便好。”百里兮重新靠回榻上：“我的事，无需你来指手画脚，你不甘心也好，嫉妒到发狂也罢，都给我憋着，倘若你冒犯了我的神明，我便让你死。”

凤聿浑身僵硬，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她……她知道？她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也知他心底的不甘与嫉妒，她什么都知道……

他苦笑了声，他的演技如此拙劣，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一日为仆，终生为奴，他不该妄想那不属於自己的太阳。

“属下谨记。”他低头，压下声音里的颤抖。

待凤聿离开后，百里兮站起来，挑掉了香炉的熏香，一阵风吹过，仅留的香味也消散不见了，她垂着眼，忽的想起了前几日和白楚见过的一面。

那人不说话只站着就给人的压迫感极强，刻在骨子里的阴冷是无法泯灭的，眼中偶尔出现的情绪波动，也会使人头皮发麻。

她轻笑了一声。

挽卿病了，病得很严重，只能活到明年的初春。

但是，她不会让他死的，神明本就该长生不老，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

瑜城瘟疫之事仅朝廷官员知道，百官惶恐，皆派人前往瑜城打探消息，谁知那些人都有去无回，见惯了官场的尔虞我诈，众臣也知瑜城瘟疫怕是一趟浑水，便都不在理会。

一日早朝，左将军上前一步道：“西北边关来报，北国近月正筹集兵马，军队活动异常频繁，大量粮草也运往军营，只怕有攻打南国，佣兵南下的意图。”

顾时殷沈吟片刻：“告知右丞相，加强边关镇守，北国一旦出现异动，调兵抗之。”

“是。”

百里墨道：“瑜城瘟疫尚未解决，北国又欲将佣兵南下，朝廷只怕无法顾全两事。”

顾时殷笑了笑：“既不能两边顾全，那左丞相大人觉得应当先解决哪个？”

“臣觉应当先除瘟疫，只有国内太平无恙，才好除外边的豺狼虎豹。”

顾时殷并未答他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朕觉得一事甚是奇怪。”

“何事？”

顾时殷眯起眼，语气里带着疑惑：“朕在想，北国安静多年，怎会偏偏在瑜城瘟疫爆发之时举兵南下？这时机未免撞得太巧了。”

此话一出，朝廷官员皆是一楞，面面相觑后小声交谈。

百里墨道：“陛下是觉得朝廷官员中有外北国奸细？”

“说是奸细那倒未必，许是卖国贼呢？”

卖国贼三个字在众臣中引发了大量喧哗，大臣们纷纷站出来。

“臣觉此事蹊跷，巧合得太过诡异，卖国贼也好，奸细也罢，此事不容姑息。”

左将军面色凝重：“边关来报，北国是近期才起的暴动，不像是蓄谋已久，倒像是突然做出的决定，以往臣没觉得不对劲，现经陛下这么一说，才发现此事怪异。”

“望陛下严查此事！”

“多少江山是毁於奸臣细作？此事决不可姑息！必须要防患於未然，查了，若是没有还好，若是有，也算除一后患！”

顾时殷面作难状：“朕只是随口一说，你们怎么还当了真？”

话头一转，他看向百里墨：“丞相大人觉得呢？”

百里墨拱手道：“臣觉此事必须严查！”

“好。”顾时殷应允。

“臣有一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