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往西华门方向去。
西华门附近,是宫里的禁区。
两边有高耸入云的围墙,院墙外面是护城河,宽阔无垠,碧浪涛涛。
“哥哥,我带你去看我养的鸟儿吧?”曹德突然转移话题。
江玉楼诧异:“它们有什么稀罕?”
曹德就笑道:“这些都是灵雀,你看它们飞的多高?它们不畏严冬酷暑,在雪地里嬉戏。它们不惧烈日,在春风里翱翔。”
“那么厉害?”江玉楼惊讶,“它们是什么品种?”
“灵雀是灵禽,是神鸟。我也不清楚它们的具体来历。它们是天鹅孵育的,个个聪慧,飞跃高墙的本事极大。”曹德道。
“这么厉害,难怪叫灵雀。果然名副其实。”江玉楼赞赏。
他和曹德慢吞吞散步,到了西华门。
此刻,天气阴沉沉的,像蒙了一层灰雾,压抑沉闷,空气也变得湿漉漉的,带着潮润。
江玉楼站定,抬眸打量了番西华门外。
他看了片刻,就皱眉,说道:“这么热的天,这些鸟都没有避开吗?”
“这里是西华门。”曹德道,“这里离东安门最近,所以鸟儿经常往来。”
江玉楼就不作声了。
曹德带着江玉楼往西华门内的宫殿而去。
这条路,是专供皇帝、皇后和各府诰命妇人走的。
曹德的轿辇,停在一处僻静幽静的宫殿前面。
她带着丫鬟们,径直往内室去了。
进屋之后,曹德吩咐:“把江少爷带下去歇息。你们好生照应着。”
丫鬟们屈膝,退了出去。
曹德则坐在梳妆台旁。
她将铜镜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自己的容貌。
这个时候,曹德才发现,自己脸颊有些红肿,嘴角有血迹。
她擦掉了,用脂粉掩饰。
胭脂抹匀,她觉得自己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曹德又去净房洗漱换衣裳。
江玉楼则被丫鬟们引到了偏厅喝茶。
他坐立不安。
曹德的丫鬟去送了茶水糕点和点心,又折回来,告诉江玉楼:“江少爷稍等片刻,咱们姑娘稍后就过来。”
说罢,她出去了。
江玉楼就起身,踱步到了门口。
曹德在净房足足待了半个时辰。
等她收拾妥帖,再次见到江玉楼,江玉楼眼底的欣羡之意,显而易见。
“你看,这是我刚学的香露。”江玉楼将自己的荷包递给了曹德,“是不是很漂亮?你闻闻,香喷喷的呢。我娘特意叮嘱我送给你的。”
曹德笑起来。
她的笑容明媚灿烂,犹如盛夏时分的阳光,暖融融透进人心坎里。
她接了过来。
“这是什么味道?”曹德嗅了嗅,“似乎有玫瑰香气,又似兰花香气,还有栀子的甜腻。”
“我娘说,那叫兰麝香。”江玉楼解释,“这种香气,是从西域传来的。我爹亲自派人去买的。”
曹德恍然大悟。
她道谢。
江玉楼又问起曹德的婚期。
“……九月初九是吉日。”曹德答。
“我们也是初七成亲。”江玉楼道。
曹德哦了声,不知该说什么。
她沉默。
“你有没有想要添加的东西?”江玉楼又道,“我们准备添置。”
曹德摇摇头。
她没有添置的。
她对嫁妆已经非常满意。
“我爹娘说,让我跟着你回老家。”江玉楼又道,“我娘的意思是。让我先住过去,帮衬着舅父,免得他们忙乱不堪。他们还想着,你若是嫁过去,就留你在娘家住些时日。”
曹德心想:真是痴心妄想。
她只是淡漠道:“我爹娘疼我,舍不得我嫁出去,就留在京城陪着他们。等我出阁的那天,再接我回去。”
江玉楼就道:“也行。”
曹德笑笑。
姐弟俩又闲聊了几句。
曹德说起了宫里新近发生的事情。
“......宫里的御医们说,我这病不算大毛病。”曹德道,“吃药调理几年。慢慢会康复。”
江玉楼道:“我记得你说过的,我祖父曾经治好过一个肺痨。”
曹德颔首。
“我祖父当年给谁治疗过?”江玉楼问。
“你忘记了?”曹德反问,“我们家那么多的祖坟。”
江玉楼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