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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明明很晚才睡着,可第二天,叶澜初还是天没全亮就醒了。
她觉得心跳得很快,如同喝了过量咖啡被强行催动,那种不得安宁的跳动让人很难受,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脏病。
反正睡不着,她索性早早起床,出去吃早餐,然后去图书馆上自习。
仿佛是出於昨晚的醒悟,要亡羊补牢地证明自己没有徐霈阳也还是会正常去上自习正常过日子,却又因为今天下午他就会回来,反而显得像是刻意去那里等他似的。
话说……他玩回来应该挺累的吧?会去上自习么?
叶澜初这天的自习效率和质量都极其低下,跟她昨晚的睡眠差不多。
午饭后,她看着那枯燥得文字都飘浮起来显出重影的专业书,终於支撑不住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或许因为午后好眠,她这一觉补得,每次醒过来都换只手再趴,就又是酣沈的一觉。
如此往覆,等到她彻底睡够清醒,都下午三点钟了。
叶澜初忽而振奋。
这个点儿了,徐霈阳应该快回到学校了吧?
就算没回到,发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到也显得很自然了。
她略微斟酌,谨慎地发了一句:“快回到学校了吧?累吗?”
徐霈阳的回覆很快,但稍许显得冷淡:“嗯,挺累的。”
行文简省到最低字数,而且没有回答前面那个因为关系到此后安排而明显更重要的问题。
他从没有这样过。
他这样说,除了一句“哦,那你好好休息吧”之外,叶澜初就没法接别的话了,甚至没法默认为公理地与他一起吃晚饭。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哪有什么公理?再习以为常的惯例,只要不费力气的一次错位,就能立刻中止,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本来已经天经地义到仿佛坚不可催的形影不离,突然之间就悄无声息地结束了吗?
叶澜初怔怔地握着手机,没法认为是自己神经过敏,他毕竟昨晚打过那样一个电话,而如今的戛然止步也是明明白白的。
是的,他戛然止步,而她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她原以为自己现在与他在一起已经很主动了,可那算什么主动啊?只要他不再往前,她就够不着他了。
那……是该轮到她往前了吗?
她不确定徐霈阳宿醉之后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给她打电话说了那些话,反正不管知不知道吧,他肯定是经历了某种心路历程,达成了某个新的决定。
他认为他已经走完了所有他能走的路,接下来的步伐,该交给她了。
她不让他逼迫她,於是他不逼迫,只摊牌,然后等待。
那么她……该走出那一步吗?
事到如今,他们确实已经没法再自欺欺人地做什么最要好的普通朋友,她除了给出他想要的爱情,再没别的能拿出来挽回他。
那么问题就在於,她……能给他爱情吗?
她心里一直卡着一个坎儿,随着时光推移,这个坎儿似乎已经越来越低越来越矮,有时她甚至觉得这个坎儿已经彻底消解掉了。
可一旦走到跟前,她才知道,并没有,它是没以前那么难以逾越了,可还是在的,只是她刻意不去看它,才以为它没有了而已。
若要她擡腿跨过,她就必须,去看它,承认它的存在。
而更重要的是,眼下近切之处,还有个穆川。
她的心依然摇摆不定,怎么去面对徐霈阳?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如果不能先明确而断然地解决这个问题,她能给他的,就会是又一次的伤害。
因为已经说了要他好好休息,第二天,周日,叶澜初也没有找徐霈阳。
这个情况的真正重点在於,徐霈阳也没有找她。
到了周一早晨,徐霈阳那句“挺累的”效力总该过期了,叶澜初终於名正言顺地以一副不经意般的姿态给他发了条短信:“今天中午还是老地方吗?”
徐霈阳回覆:“我这几天可能不去食堂了。”
叶澜初愕然:“为什么?”
徐霈阳这才告诉她:“我脚受伤了,我宿舍哥们儿每天给我带饭回来。”
叶澜初吃了一惊,这才对他前两日的冷淡有了些新领悟。
他那样……原来还有别的更现实的原因?
她先设法问清楚:“脚怎么受伤了?是去十渡玩的时候伤的吗?”
“嗯,游泳的时候被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