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帮同夥可是好些都坐牢了。”
再后来,金鹏初中毕业后就搞不太清楚做了些什么,印象里他父母把他送去上了个私立高中,那所私立高中在当地基本上全是接收任何中专职高都一概考不上的问题少年,毕业了也不会有什么升学的希望,就业就全看自己了。
所以他大概是一直靠父母养着,每天吃喝玩乐,过着最不健康的生活,才三十岁就已经中风偏瘫,话也不会说了。留在老家的小学同学组织了一次去探望他,徐霈阳和叶澜初夫妇不能前往,慷慨地捐赠了一笔明显高於其他同学的善款,但即便如此,又能帮到他多少呢?这一生,他大约结婚也无望,父母彼时早已离婚,他跟老父亲住在一起,整个人生都前路渺茫。
不过时间调回二十出头的当时,金鹏还生龙活虎,能与当兵回来的朱葛一起开车到乡下玩耍。
他们俩行车在县城附近的乡道上,突然冲过来一辆电动车。
朱葛为了不撞到电动车,猛打方向盘撞到了一座桥墩上,当场死亡,副驾驶上的金鹏则只是重伤,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就又出来祸害父母祸害别人了。
徐霈阳告诉叶澜初,那一次连小学班主任都不肯再积口德,说出“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却死了”这样的话来。
接下来那一天,叶澜初的心情都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说实话,若不是徐霈阳提起,她对朱葛连想都想不起来了。如今想想,他小时候混账,长大了却能算是个好人吧?他是汽车兵,驾驶技术肯定没有问题,或许他避开电动车并没有太高尚的动机,而只是千钧一发之间的本能反应,可不管怎么说,结果都是,他牺牲了自己。
叶澜初无比庆幸,后来她跟朱葛没再起过龌龊,在他来她家做客那天,她也并未真正对他施行过任何实质性的报覆,此后渐渐也就淡忘了,否则……
她的报覆虽也不会过分丶只让当时的他得到应有的教训罢了,但在知道他的结局之后,还是觉得应该感谢自己当年无论出於客观还是主观因素的与人为善吧。
而金鹏,金鹏……唉!
他的巨大转变虽不能说情有可原,但也的确是有许多他作为一个少年所无法承受的沈重在里面,而他曾经也是徐霈阳和叶澜初的好朋友,叶澜初为他痛心,却又无可奈何。
人生如此覆杂,世事极其无常,当你迈入20岁之后,一定会渐渐地,对这句人们老生常谈的嗟叹,获得越来越切实而深刻的体会。
这是大三的暑假,作为情侣的徐霈阳和叶澜初早已不是第一次谈论过去的同学熟人。
而回到大一的寒假,在一起回家的火车上,打发时间的聊天当中,徐霈阳才第一次与叶澜初聊起老家这些年的那些人与事。
“你爸以前是不是跟文化局的胡局长关系很好?”徐霈阳问。
叶澜初点点头:“他家就住我家楼上。”事实上朱葛父子来她家做客那天,后来他们就是去胡局长家吃饭的。作为县委宣传部长,叶澜初的爸爸与文化局工作接触多,又与胡伯伯投缘,就结了个忘年交。
嗯,忘年交,胡伯伯比叶爸爸年长有二十岁吧,他婚育於前计划生育时代,有四个如花似玉的闺女,最大的闺女也比叶澜初大了二十多岁,所以叶澜初称呼他们家人辈分都是乱的,比如她叫胡伯伯的大女儿叫嬢嬢,却叫他小女儿姐姐。虽然小女儿也比叶澜初大了十来岁,叶澜初刚上小学时她都快高中毕业了,但毕竟还是未成年人,叫姐姐是应该的。
徐霈阳问:“你跟他家几个女儿熟吗?”
叶澜初摇摇头:“跟三个女儿认识,但是不熟,因为我懂事的时候她们都已经不在家住了,他家二女儿我都没见过,嫁去外地了,听说二女儿是他家最漂亮的一个,不过按我小时候的审美,我觉得最小的林虹姐姐最好看,她那会儿应该是还在家住,但她读高中很忙,很少在家,就算在家也不会跟我们玩。”
徐霈阳又问:“所以你知道她后来去哪儿了吗?有没有听你爸说起过?”
叶澜初想了想,还是摇头:“还真不知道哎……她怎么了?”她敏感地意识到徐霈阳话里有话。
徐霈阳告诉她:“胡局长是搞声乐出身的,他几个女儿就胡林虹遗传得最好,嗓子很漂亮,但她文化课成绩很差。胡局长后来帮她找关系联系了省艺术学院,让她去考声乐班,她去是去了,但也没好好学,学了个半瓶水就到外面酒吧驻唱,还染上了毒瘾。”
“啊!!!”叶澜初简直惊呆了。
徐霈阳说:“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