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太后慈爱地看了一眼身旁低眉顺眼的皇后,柔声道:“芜儿,你和峻儿自幼青梅竹马,记得每年你都会来东阳小住时日,与峻儿感情甚笃,哀家亦拿你当作女儿看待。如今,你二人已大婚多日,不知道何日,哀家可以抱上皇孙?”
皇后粉面一红,面露一丝尴尬,轻轻地瞟了一眼皇帝,随即换上一副小女儿的神态,一脸娇羞:“母后,又拿芜儿开玩笑!”
太后宠溺地拍拍皇后的柔荑,转脸对上东陵峻,一脸嗔怪:“峻儿,国事再繁忙,也不要冷落了芜儿。毕竟国家大事重要,我们东阳一脉后继有人,更为重要!”
东陵峻微微一笑,毕恭毕敬地说了一句:“母后所言极是!”
北平芜眸光微闪:“母后,您总是操心我和峻哥哥。崛哥哥都二十六岁了,至今还未觅得如意王妃,您应多关心关心他嘛 !”
太后点头笑道:“是了,是了!”
旋即,将目光转向东陵崛:“崛儿呀,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母亲劝你多次,你都是以各种理由推脱,也不知何时,你才能成个家,让母亲安心!”
东陵崛面对太后,还算恭敬:“母后,儿臣心中自有主张!”
太后叹气道:“你一直都是这个冷硬的性子!”
此刻,北平芜笑道:“母后,许是崛哥哥有了意中人,不好言说呢?”
“哦?有这等事,不知是怎样的女子,能得崛儿青睐?”
北平芜朝我站立的方向一呶嘴:“喏,崛哥哥今天不是带来一位天仙般的可人儿吗?”
“果真?”太后倒是来了兴趣,向我的方向扫了一眼,我慌忙垂下了头。
“崛儿,这就是你的不对啦。既然有看中的姑娘,就应该和母亲说明,母亲自会为你筹办婚事,也不能亏待了人家姑娘。不知你看中的是哪家小姐?”
东陵峻在旁,眉毛一敛,眸光微暗,扫向北平芜。皇后则并不看她,微笑地望着东陵崛。
此刻,东陵崛轻描淡写:“母后,儿臣尚未打算成婚!至于这个女子,不过一个婢女而矣!”
太后似是不信:“崛儿,哀家还从未看你身边出现过任何女子。”说罢,似乎对我产生了兴趣:“那名女子,你上前一步,让哀家瞧瞧。”
太后之命不敢违背,我看了一眼东陵崛,他唇边挂着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并未言语,似是默许。于是,我只得转身来到太后的主位前方不远处,盈盈下拜:“民女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微微颌首,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是!”我应声道。随即,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
太后本来一脸和善,笑意盈盈,在看到我那张出水芙蓉般的脸孔后,突然脸色变得煞白,一脸不可不置信,手中的酒杯“当”的一声落地,砸到雕花的红毯上。 众人本来相互敬酒,饮至正欢。听此声音,皆是一惊,纷纷定睛观看。
但见太后脸色如同翻书般快速变幻,由白转青,由青转红,面部肌肉似乎都有一些扭曲,颤抖着手,点指着我:“你……你是凌冰玉?你竟然还活着?”
我一脸哑然,因为凌冰玉这个名字,我莫名觉得熟悉,但又确定从未有人向我提起。不知太后为何见到我称呼我这个名字,而且看上去神色大变,看她的眼神中,既有惊恐,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愤恨,看我的眼神,似要将我凌迟一般。
我的心一沉,顿觉不妙,急忙解释道:“太后,民女并非您说的那个人!”
太后许是意识到,众目睽睽下自己的失态,努力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再度抬眼仔细的上下打量我,似乎眸光中又多了一丝不确定。她暗暗思忖,若是那个女人还活着,恐也将近40岁,不可能还是眼前这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模样。
她的脸色变了几变,稳了稳心神,沉声道:“哦!哀家许是认错人了。你,长得与一位故友极为相似,你叫什么名字?”
我低声道:“民女,岳心湖!”
“什么?”太后原本已好转的脸色,再度由晴转阴,厉声斥道:“你是岳龙渊的女儿?”
“是!”我强烈地压下心里的不安,预感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