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破落货而矣!哼!本王对你无甚性趣!” 东陵崛微微仰起刀削般的下颌,薄唇一撇。
尽管他口中说着伤人的话,但听他这意思,貌似并不打算侵犯于我,我反而如释重负。
东陵崛又道:“十日之后,便是本王生辰。到时,你得好好给本王表现一下!”说罢,阴翳一笑,道:“不过,如若这几天,你想不开欲寻短见,本王可不能保证,你那个侍女墨梅的小命!”
“墨梅怎么在你手上?”我颤声道。明明,国破那日,我让她沿着密道逃离了皇宫,怎么可能会落到东陵崛手中。
许是看出我的震惊,东陵崛道:“稍候,你们主仆就可以团聚了。记住,若是违了本王的意,那个小丫头,我会把她丢进军营里,犒劳一下我的兄弟们!”
说罢,东陆崛没再看我一眼,拂袖而去。
他离开后不久,果真,墨梅被一名侍卫推推搡搡的塞进屋来,便离开了。
距国破那日至今,已过半年之久。再一次见到前朝的旧人,尤其是十余年来在冷宫中与我朝夕相处、陪伴多年的墨梅,我的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更有对墨梅身处险地的担忧。
墨梅一见果真是我,一脸的惊喜,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颤抖着嘴唇,唤了一声“公主!”,膝盖一软,忍不住跪了下来。
我此刻,再也止不住,泪流满面。轻唤了一声:“墨梅,真的是你!”一把将墨梅拉起,我们二人抱在一起,哭了许久,哭久。半年来,经历了我一生以来巨大的变故,所以我一直如履薄冰,设下心防,无论有多难过多痛苦,也从未敢真正的释放出情绪。
唯有见到亲如姐妹的墨梅,我终是心下一软,为我们经历的苦难而悲伤,为我们未来的险境而担忧。
哭罢多时,我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拉着墨梅的手,一同坐在床榻。
起初墨梅还顾念着身份,频频摇头:“不不,公主,墨梅只是一个奴婢,万不能与公主同坐!”
我苦笑着道:“墨梅,你仔细看看我如今的惨状。我一个亡国公主,还谈何身份。以后,也不要再称我为公主了,现在已经是东阳天下,你若再这样称呼,容易落人把柄。若你不弃,我比你大上一岁,你以后便唤我姐姐吧!”
“那怎么行,主子永远是主子,在墨梅心中,您永远是天极王朝最美的宛云公主!”墨梅急急道。
我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嘘”了一声:“这样的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你如果真的敬我护我,就依了我吧。”墨梅推辞不得,欺欺艾艾地喊了一声:“姐姐!”我应了一声,再一次紧紧握住她的手。
当下,我满心酸涩,从此,这世间,我亦有一个真心待我的妹妹了。纵然不是血浓于水,但却是患难与共。
此刻,我急欲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落在东陵崛的手里。墨梅看出我的疑惑,便解释道:“姐姐,那日您交待我从密道逃出宫去,可是我刚从密道出来,便被御亲王的人抓获了。不知道他们因何得知我是您的贴身宫女,所以并未伤我,而是将我带到了御亲王府。这半年来,他们就将我关在后院一个房间里,禁止出府。倒也没有为难我半分,吃穿用度一直都没有苛刻于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现在的皇帝,早已在咱们天极宫廷内安插了眼线,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毫厘。”
“原来如此!”我心里对东陵峻再次升起一股难言的情绪。他为了他的王朝霸业,真的是未雨绸缪,谋划良久。我们这些人,都只是他棋盘上的棋子,一步步按着他的意愿而博弈。这个人,城府之深,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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