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稍许长大以后,陈俊对乡人传言的曾家湾水井犀牛洗澡的事情一直不解。
特别是在看过父亲早年回家探亲时带回来的那些厚厚的动物照片之后。
在那些照片里,陈俊看到过一张标注为犀牛的照片。与农村常见的水牛或者黄牛相比,除了同是四脚动物以外,脑袋的样子根本就没有相似的地方。
所以,陈俊一直在想,故事里的乡邻在水井前看到黑影戏水之后,怎么会那么肯定地告诉别人自己看到的就是犀牛洗澡呢。他就是怎么判定他看到的就一定是犀牛呢?除非,他曾经看到过真实的犀牛。不然,月光下的黑影倒底是什么呢?除非那月光下的黑影和他曾经看到过的真实的犀牛有几分相似。
但这似乎又有些不可能。至少,在听说犀牛洗澡的故事之后,陈俊曾经问过爷爷和父亲。
爷爷和父亲都说,曾经是有乡邻讲曾家湾的水井有犀牛洗澡,但好像没听见说谁亲眼见过的。至少,在爷爷和父亲所熟知的乡邻里,没有这样一号人物。
而父亲所看到的犀牛,也是离乡之后在城市里看到的。那个时候,父亲还带母亲一起去看过动物园里豢养的犀牛。不过,现代动物园豢养的犀牛,是不是乡邻嘴里的那种犀牛的品种,没有人知道。毕竟,关于犀牛的故事或者传说,离我们实在太远。
借助网络和知识的力量,现代很多人对华夏境内的犀牛进行过考证,也都毫无例外的得出了同一个结论,凡是可以吃又可以用作药材的动物包括植物,都逃不过国人“民以食为天”的循环。
就像前些年流行的一个段子——“天上飞的,好像飞机不能吃地上跑的,好像就是板凳不能吃”,以至于现在的吃货们看到那些所谓的生物入侵引起的泛滥成灾,都发出了发自内心的感慨。
譬如说到的星条旗鲤鱼成灾,吃货们说那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鲤鱼有红烧和清蒸等多种吃法,而在大海之中的那个岛屿上遍地奔跑的野兔,关键的原因也是因为我们没有组团前往,不然,仅仅一道麻辣兔头,那个岛屿上的主政者就应该给好这口的国人制作一面大大的锦旗作为奖励。
段子是段子,但从人类自身起源来源,人类与动植物之间的交际,本身也就是从“吃”开始的,而这中间,更以国人为甚。说的夸张一点,国人基本上人人都是饕餮。
譬如一度被国人视为“龙骨”的药材,在考证上面存在的刻痕之后,国人惊喜地发现“龙骨”上面记录了很多关于“吃”的历史。
像《殷墟文字乙编》中所提到的“焚林而猎”,就曾说殷王曾经在一次捕猎中捕获了七十多头犀牛。
至于后来历朝历代设置的禁苑,组织勋贵进山围猎,估计也是从上古留下的“饱备干粮晴带伞”生活印记中来的,以备不时之需。
伟人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在人类与自然环境的抗争中,在人与人之间的斗争中,像犀牛这类体型庞大的动物,自然是抱团群居的人们野外生存的最佳首选。
不管是动物园里看到的犀牛,还是博物馆看到的犀牛标本,与人们豢养的水牛黄牛相比,犀牛的身形比水牛黄牛都要大一些,同时,也便意味着犀牛可为人们提供的更多的肉食。其二,人们在搏杀这些动物时也在不断发现它们的其他功能,譬如虎豹,它们的肉或许口感不好,但它们的皮毛却可以御寒;而犀牛野牛这一类的动物,除开肉质鲜美以外,它们的皮质也连带着新的发现。
譬如屈原在《九歌·国殇》里所唱的“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这个“犀甲”估计就是犀牛的牛皮制作成的。冷兵器时代,能够用来制作甲胄的物品,一般都是抗打击能力比较强的。
单单从屈原的这句唱词来看,传递给人们还有一个信息。那就是在古代华夏境内,犀牛的存在应该是相当普遍的。
《山海经》里面有这么一句话:“天虞山东五百里,曰祷过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犀、兕,多象。”再综合很多学者总结的明王朝亡于小冰河带来的影响,那么,现代有一种说法应该是对的,那就是,兴许很多年前,犀、兕这一类动物曾走到了如今东北一带,族群漫步到华夏的每个角落。
这刚好与各地的传言相一致。不管是典册上有据可查的文字记载,还是口口相传的传说,犀牛在华夏的境内分布是相当广的。而这些犀牛,或居于洞或藏于潭,或为神兽,或为恶邻,都与水有关,而且,历代治水的大家,在要用神物镇压水患时,石头雕刻的犀牛仿佛都是这些大家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