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见他眼神乱瞄,心想这家伙在自己面前没规没矩也就罢了,怎地在这种场合也是半点礼数都不识得?
她心中暗急,有心狠狠掐他一下给他提醒,但此时场中众人目光俱都聚集在他们这刚走进来的二人身上,任何小动作都无法施展。
她心思急转,出声打破沉默,娇声说道:“朱爷爷,您要见的于易我给您领来了。他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失了礼数还请朱爷爷跟两位大人不要见怪。”
她这番话一出,心中暗道一声“哎呀!”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片红晕。
朱孝儒抚了一把胡须呵呵笑了两声,他有意无意看了苏秉言一眼,眼中笑意盈盈。
苏秉言也是无奈摇头,他溺爱地看着自己的闺女,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那谢天铭此时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满脸阴鹜。
林破敌则是讶异地看了于易一眼,神情便已恢复如常。
此时场中众人神态各异,于易却像个呆头鹅似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这些人在搞哪一出。
以于易的思维模式,他不觉得苏荷的话有什么不对。
但是苏荷的话如果稍稍品味就会发现,她是为了于易而在给场中众人打预防针,按道理讲她是法官,是不应该下场帮人辩护的。
她这一开口,嗅觉敏锐的几人立马发觉,她心中对三位候选人,已经有了亲疏远近之别。
苏荷俏脸殷红,她看了一眼如同呆头鹅一般的于易,心中羞恼更盛,只不过大家都看着她,她也不好发作。
她深呼吸两下,脸上扯出一个笑容,伸手虚引向坐在上首的朱孝儒对着于易说道:“这位仙风道骨的爷爷就是朱孝儒先生了。”
于易呆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职业微笑,拱手道:“朱爷爷好啊,久仰久仰。”
他心说苏荷这丫头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怎么介绍个人都不会介绍呢,你只说一个名字有什么用,起码说一下他职务或者什么牛掰的称号呀。
比方说“这位是文渊阁大学士朱老先生”,又或者是“这位老先生是大名鼎鼎的诗王,曾酒后一口气作出三首传世之作。”
这样我才找到切入口进行商业吹捧啊。你冷不丁来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先生”,我是不是要跟他聊一聊茅山道术呢?
苏荷哪里能想到于易连尘居士朱孝儒都不曾知晓,这大乾王朝下到三岁小儿,上到耄耋老人,谁人未听过这位当世大儒的名字。
朱孝儒是何等人物,他看到于易刚刚的反应,就已知晓于易大约是不识得自己的,他不禁有些奇怪,虽说他对那些虚名已经不甚在意,但是真碰到一个没听过自己名头的年轻人还是很让他感到些惊讶的。
刚待说些什么的时候,旁边的谢天铭已经抢先开口质问道:“见到朱先生竟然不行大礼,于兄莫不是未曾读过圣贤书?”
于易看了一眼谢天铭,心中已是明白,这位朱老先生应该是一位鼎鼎有名的人物,怪只怪自己来到这世界一直忙着搞发明创效益,也没有功夫去了解这些事情。
他眼珠一转,心中已有计较,赶忙向朱老先生鞠躬告了一个罪:“我自小跟着师父在海外的一座岛屿上生活,对大乾的人文历史知之甚少,小子有眼不识泰山,但我真的只是无知,并非是故意对先生不敬,还望先生莫怪。”
“哦?”朱孝儒直起身看向于易,似是有什么事情勾起了他的兴趣,“你我皆是尘世中一凡人而已,我不是你的父母亲人,你也未曾受过我半点恩惠,我凭什么要你敬我?”
他摆了摆手,示意于易不要拘谨,继续说道:“你说你跟你师父在海外岛屿上生活,敢问令师高姓大名?还有那岛屿在大乾极东还是最南方,可有名称?”
朱孝儒晚年远离政治权利中心,立志走遍天下大好河山,他对于易所说的岛屿很感兴趣,当然,他更是好奇能够教出于易这样人才的师父是何许人也。
“在岛上我是不知岛屿名字的,岛中也只有我们师徒二人,师父所学浩瀚庞杂,我生性顽劣,跟随师父这许多年来也只习得些许皮毛。”于易回想着前世看过的无敌下山网文,开始往自己身上套故事。
“后来师父远游,嘱我在家中好好用功,我独自在岛上生活了一年多。”
“之后实在耐不住寂寞,又担心师父的去向,便乘小舟向岛外漂流,随着海流行到岛外百丈距离,忽觉浓雾笼罩,看不清方向。”
“慌乱之中我看向来时方向,发现迷雾之中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