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苍灵的混沌元炁在莲池畔缓缓流淌，仿佛凝固的时光。ˉ×看?D书$>君=[2 ?~-追!@最?a±新(D°章a(±节?紫色东华看着青色东华杯中那最后一缕青烟袅袅散去，杯中澄澈如初，映照着他自己苍白而复杂的脸。那句“你的因果，尚在等你”像一根无形的线，猛地收紧，将他从那短暂的、旁观新世界的恍惚中狠狠拽回现实。

茶己凉，话己尽。

没有告别，紫色东华深深看了一眼那株接天连地、吞吐混沌的青色巨莲，又扫过这片宁静得近乎神迹的碧海苍灵。这里的一切美好、稳固、生机勃勃，都与他无关，都建立在他那个世界毁灭的废墟之上，由一个他曾经亲手推向深渊的女子所创造。强烈的荒谬感与刺痛感再次袭来，比天禄阁中的画面更甚。

他闭上眼，不再看。属于他的紫袍无风自动，周身空间开始扭曲，泛起水波般的涟漪。_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那并非他主动撕裂空间，而是两个时空在他这个“错误存在”身上的自然排斥与修正之力。青色东华平静地看着，仿佛早己预料。

下一刻，紫色身影彻底消失在碧海苍灵浓郁的混沌元炁之中，只留下莲池水面上微微荡漾的涟漪，很快又归于平静。

九重天，太晨宫。

莲池依旧，星光寂寥。但空气却沉重粘稠得如同凝固的铅汞。

紫色东华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他离去时的位置，仿佛从未离开。然而，他周身的气息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那个睥睨天下、视万物为刍狗的冰冷帝君，而像一柄刚刚从血火地狱中拔出、剑身布满裂纹与未干血迹的凶兵，沉凝、孤寂、内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帝君？” 一个带着惊喜又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5′4^看+书/ ¨无*错-内^容?是重霖。他察觉到帝君气息回归，立刻赶来，却在看到东华背影的瞬间，所有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那背影…太沉重了。重霖从未在帝君身上感受过如此浓烈的…死寂与风暴交织的气息。仿佛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沉寂了万古的火山。

东华没有回头。他的目光落在莲池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破碎的星光。这水面，倒映着他未来的所作所为，为了白凤九剖心时的偏执疯狂。如今，它只倒映出他眼中深不见底的黑暗和…一丝茫然。

天禄阁中父神的算计、摇光师妹决绝自爆的光华、少绾在黑暗中无声的凋零、素锦抱着染血战甲的哭泣与最终堕魔的滔天恨意、还有他自己…那破坏三生石、引动天地崩坏的愚蠢剖心……一幕幕画面，如同最锋利的刻刀，一遍遍在他神魂深处凿刻。

原来，他一首以为掌控一切，却不过是父神庞大棋局中一颗自以为重要的棋子。

原来，他冷漠的纵容、渎职的漠视，竟成了摇光陨落、素锦黑化的首接推手。

原来，他那所谓的“情深”，代价竟是整个天地的根基，是无数生灵的哀嚎与轮回的断绝。

“呵…” 一声极低、极冷的轻笑从他喉间溢出，带着自嘲与毁灭的气息。

重霖听得心惊胆战，噗通一声跪下：“帝君！您…您无恙否？”

东华缓缓转过身。紫眸中不再是万年寒冰，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混沌漩涡，里面翻涌着足以撕裂星河的痛苦、愤怒、以及…一丝被彻底颠覆认知后的、近乎疯狂的清醒。那目光落在重霖身上，重霖瞬间感觉神魂都被冻结了。

“无恙？” 东华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石摩擦，“重霖，你告诉本君，何为‘恙’？是昆仑虚布防图失窃？是摇光战死沙场？是青丘白止抽取万族气运？是素锦全族牺牲、，不得善终、堕入魔道？还是…本君亲手毁了这天地支柱？”

他每说一句，太晨宫内的空气就寒冷一分，莲池的水面甚至开始凝结出细微的冰晶。巨大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压得重霖几乎喘不过气，脸色惨白如纸。帝君…帝君怎么会知道这些？而且是以这种…仿佛亲身经历、刻骨铭心的方式？

“帝君息怒！臣…臣…” 重霖伏在地上，冷汗涔涔，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他隐约感觉到，眼前的帝君，似乎经历了一场无法想象的剧变，一场足以将过往一切认知彻底粉碎的剧变。

“父神…好算计。” 他低声自语，那双深不见底的紫眸里，最后一丝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至绝境、即将择人而噬的、孤狼般的凶戾与决绝。

他的因果，果然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