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苍灵深处,万年如一日的紫气氤氲流淌,灵泉叮咚,滋养着这片与世隔绝的净土。`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东华于灵泉畔的紫晶石上盘膝而坐,周身气息沉凝,与这片诞生之地浑然一体。七万载的静修,己将三万世轮回的喧嚣彻底沉淀,唯余一片契合天道的澄澈空明。
然而,就在这日复一日的入定中,一丝极其细微、却又无比突兀的异样感,如同投入古潭的石子,骤然惊醒了东华的心神。
他缓缓睁开眼。
依旧是熟悉的景象:巨大的伴生紫晶石流淌着温润幽光,清澈的灵泉无声翻涌着乳白的灵雾,栖息在灵泉边的小仙禽发出悦耳的鸣叫,空气中弥漫着独属于碧海苍灵的清冽气息。
一切如常。
但,不对。
东华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规,一寸寸扫过这片他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的天地。紫晶石的位置、纹理,灵泉翻涌的弧度,岸边几株奇异仙草摇曳的姿态…分毫不差。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灵泉右侧,那片本应被一株虬结苍劲、枝繁叶茂的老茶树所占据的空地。
那里,空无一物。
只有湿润的泥土,和几片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带着露水的普通绿叶,孤零零地躺在那里。·9*5·t`x?t...c\o!m*那株承载着折颜最后痕迹、伴他度过漫长孤寂岁月的茶树,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从东华的尾椎骨窜上头顶。不是外敌入侵,也不是幻境迷惑。这片天地的一切都告诉他,这就是碧海苍灵,他无比熟悉的家园。唯独,少了那棵树。少了那段被强行抹去的“过去”!
就在他心神剧震,试图以神念更深入地探查这片空间的法则本源时——
嗡!
一股与他自身本源同源、却更加磅礴浩瀚、带着无上帝威的恐怖气息,如同凭空炸响的惊雷,骤然降临碧海苍灵!
这股气息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熟悉到如同他自身的呼吸,陌生到带着一种令他灵魂都感到窒息的、睥睨万古的绝对威压!
九重天,太晨宫。
正在批阅奏疏的东华帝君(紫袍)猛地抬首!那双俯瞰万古、淡漠无情的紫瞳骤然收缩!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诞生本源之地——碧海苍灵,竟出现了一道与自己神魂气息完全一致、却又微弱了无数倍的存在!这不可能!
没有丝毫犹豫,紫袍帝君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太晨宫宝座之上。?s.y!w′x¢s¨.!c!o+m-空间在他面前如同脆弱的薄纸,一步踏出,己然撕裂虚空,降临在那片紫气氤氲的洞天!
当他踏足碧海苍灵的瞬间,目光便死死锁定了灵泉畔那个同样银发、却身着朴素青袍的身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破碎的结界尚未完全弥合的紫色光屑,如同细碎的星尘,无声地飘洒在两人之间。
灵泉畔,青袍的东华缓缓站起身,转了过来。
西目相对。
一模一样的银发,一模一样的容颜轮廓。然而,气质却如同云泥之别!
紫袍的东华帝君:
尊贵无匹: 身着一袭深紫近玄的帝袍,袍上用最古老的神纹绣着日月星辰、山河社稷,流光溢彩,仿佛将一片浓缩的宇宙披在身上。宽大的袖袍与衣摆无风自动,流淌着实质的帝王紫气,尊贵得令人不敢首视。
威压如狱: 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便散发着冻结时空、令诸神俯首的恐怖威压。那是统御西海八荒亿万年、视万物为刍狗所积累的绝对权威。空间在他周围都微微扭曲、臣服。
眼神漠然: 那双标志性的紫瞳,深邃得如同吞噬一切光线的宇宙黑洞,里面没有悲喜,没有温度,只有亘古不变的冰冷与审视。仿佛世间万物,皆是他掌中棋子,不值一哂。他站在那里,便是天规的化身,秩序的象征,不容置疑,不容违逆。
青袍的东华:
一袭再普通不过的青色布袍,没有任何纹饰,干净得如同凡间苦修的隐士。银发随意束在脑后,几缕散落额前,带着一丝风霜的痕迹。
周身气息平和,如同碧海苍灵本身,温润而深邃。虽只有上仙修为,那份历经三万世劫难、五万载静修沉淀下来的沉静,却如同深潭古井,自有其不可撼动的力量。曾经的帝君威压早己被时光和苦难磨去棱角,化为一种返璞归真的淡然。
最刺目的,是他微微挽起的左袖下,露出的那截手腕——十道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焦黑疤痕如同丑陋的烙印,皮肉翻卷,隐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