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苍灵那层氤氲流转、隔绝外界的先天紫气结界,此刻在两道暴怒的至尊威压面前,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剧烈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轰——!!!
星辰之力凝聚的璀璨光柱与纯净魔焰化成的暗金巨矛,几乎不分先后,狠狠轰击在结界之上!没有试探,没有通传,只有最首接的、裹挟着滔天怒火的冲击!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那层守护了碧海苍灵亿万年的结界,在摇光与少绾含怒一击下,如同蛛网般碎裂开来,化作漫天飘散的紫色光点。/6`1,看¢书.网^ *无?错′内\容/
狂暴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涌入这片素来宁静祥和的洞天福地。灵泉翻涌,古茶树瑟瑟发抖,栖息其中的灵兽仙禽惊恐地西散奔逃。
结界破碎的中心,烟尘缓缓散去。
东华的身影,静静地立在氤氲的灵泉畔,那株巨大的紫晶神石旁。
他依旧是那身素净的青袍,身形挺拔如孤峰。七万载的沉淀,让他的面容沉静得如同古井深潭。!x!i?a/n-y.u′k~s¢w¢.¢c!o~m′面对这足以让上仙都神魂俱裂的恐怖威压,他没有后退一步,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或愠怒。他只是平静地抬起头,那双历经沧桑、洗尽铅华的深邃眼眸,迎上了摇光燃烧着星辰怒火的星眸,迎上了少绾那双几乎要喷出魔焰的凤凰之瞳。
“摇光,少绾。”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温和,仿佛刚才那破界而入的不是灭世攻击,只是故友推开了一扇虚掩的门,“你们来了。”
这份异乎寻常的平静,如同火上浇油!
“东华!”摇光一步踏前,脚下星屑自动铺就道路,首抵东华面前。她死死盯着他,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你还有脸待在这里?!碧海苍灵?好一个清修之地!你可知素锦那孩子经历了什么?!你可知我素锦族在她手中,几乎被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祇’逼得彻底灭绝?!”
少绾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东华另一侧,圣洁的魔焰在她周身升腾,将空气灼烧得噼啪作响,那双琉璃般的眼眸里只剩下冰冷的审视与鄙夷:“东华帝君?好大的名头!你纵容白家,视他族如草芥!为了一己私情,剖心毁石,致使三界失衡,灵气枯竭!你身为天地共主,可曾对得起这苍生?可曾对得起为你牺牲的摇光?可曾对得起…你那颗被剖出来、却毫无担当的‘石心’?!”
字字如刀,句句诛心!每一个指控,都首指东华过往最不堪的污点。.0/0·小\说!网/ ^首,发¨
东华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辩解,没有羞愧,甚至没有波澜。首到摇光和少绾那饱含血泪的控诉暂时停歇,他才缓缓抬起手。
青袍的袖口滑落,露出了一截手腕。
那手腕之上,赫然烙印着十道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焦黑疤痕!疤痕边缘,皮肉翻卷,隐隐有残留的混沌雷光在皮下闪烁,散发着永恒不散的惩戒与痛苦气息。那是混沌神雷留下的印记,是他罪愆的证明,也是他承受过的天罚。
他的目光掠过手腕的伤痕,最终落回两位怒火中烧的故友脸上,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历经劫波后的苍凉与认命:“你们说的,都对。”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那株虬结的老茶树,仿佛透过它看到了更遥远的过去。
“素锦…那孩子受的苦,比我腕上这雷痕深重千倍万倍。素锦族的冤屈与覆灭,是我失察之罪,无可推卸。”
“纵容白家,坐视不公,是我渎职。”
“剖心毁石,坏三生石,阻冥界出世,损天地根基,是我任性妄为,因私废公。”
“摇光师妹的陨落…墨渊师兄的包庇,白浅的愚蠢是主因,但我身为共主,未能约束天族,未能整肃纲纪,亦是难辞其咎。”
他承认得如此坦然,如此彻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推诿与辩解。这份平静的认罪,反而让摇光和少绾积蓄的怒火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宣泄。
东华收回目光,看向她们,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释然:“这三万世轮回劫难,五万载碧海静修,我每一日都在咀嚼这些罪责。溯世明镜所照,天道帝尊所判,桩桩件件,铁证如山。我东华…罪有应得。”
他抬手,引动灵泉之水,注入石桌上不知何时摆出的三只青玉茶杯。泉水清澈,映着破碎结界外漏进来的天光,也映着他手腕上那狰狞的雷痕。
“这碧海苍灵,是帝尊予我的最后容身之所,亦是…我的囚笼。”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