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地停住,同样畏惧死亡。
他扑通瘫软在地,这一生只怨老天不公!!
茗烟袭人赶来,含泪注视着二爷。
贾宝玉眼底血红,哀声道:
“我哪里比他差?这头畜生都能做皇帝,那是世间至尊皇帝啊!!”
茗烟袭人擦拭泪痕,一言不发。
何止是差,相差十万八千里,环三爷在外面拼搏九死一生,宝二爷在吃喝玩乐,环三爷在朝堂险象环生,宝二爷在府里跟下人斗嘴。
两个人除了兄弟关系,真是天上太阳和地上蛀虫,天底下只有一颗大日,却有无以计数的蛀虫。
袭人内心怜苦,以往还庆幸跟二爷是福分,现在想来,彩云都可能做皇妃,那是让天下女子羡慕的荣耀啊,而自己却要跟着颠沛流离,为生计发愁。
茗烟哽咽道:
“二爷,屋里头没银子厚葬太太了,往后二爷如何养活自己?二爷赶紧去找赦大爷和蓉爷,听听他们怎么说。”
贾宝玉抬指怒吼:“不去!!”
.......
傍晚,安邑坊。
几座青瓦红墙的宅院,“贾”氏匾额高悬彩带,己经工部小吏在匾额上涂抹鎏金色,而贾赦贾蓉满面红光,胸前更是簇着大红花,嘴巴都快笑裂了。
“大.......大大伯。”远处响起嘶哑的声音。
贾赦贾蓉转过头来,便见到形容枯槁的贾宝玉。
两人笑容瞬间凝固,找个借口支开了工部官吏。
贾赦指着贾家匾额,暴怒道:
“你还有脸立在贾氏门下?速速滚离!”
贾宝玉强忍着屈辱,痛苦哀嚎道:
“母亲大人驾鹤西去了。”
贾赦深深皱眉,陛下称帝再联想到那毒妇的恨意,看来是活活气死了。
他点头道:
“死了好,活着还得日夜诅咒陛下龙体。_卡¨卡`晓_说?蛧~ ^首·发_”
看着春风得意的大伯,听到恶心的言语,贾宝玉歇斯底里地痛骂:
“卑躬屈膝的东西,还有你贾蓉,你亲父就死在他手里,你现在挂着大红花,你以为你能在那畜生手里封王?一群让我作呕的怵头鳖,我呸!!”
贾赦气得火冒三丈,勃然大怒道:
“过去,我是糊涂善妒,误以为陛下六亲不认,然而我贾家面临灭顶之灾,祖坟祖祠都被扬了,遭受前所未有的屈辱,是陛下悖逆犯上,拔刀政变,让祖宗含笑九泉,让祖宗在地府锣鼓喧天,也让我贾家血脉能抬起头做人!”
“你这样烂了心肺的蛆虫,数典忘祖的孽畜,天下谁不嘲笑你?王子腾他姓王,你姓什么?当初还站在那里趾高气昂耀武扬威,莫非不愿让陛下背负杀兄的骂名,老子现在就打杀了你!”
贾赦说完,连贾蓉都按捺不住怒火,厉喝道:
“九族差一丁点全诛后,我就洗心革面了,还跟锦衣卫下了血书,往后若是违法乱纪,甘被砍头!”
“我们现在是贾氏皇族,是宗人府成员,只要不胡作非为,就能保世世富贵。”
“贾宝玉,你是想来要安葬钱吧?王子腾和你母亲做过的恶事,休想让贾家掏钱!挖个坟地简办!!”
闻言,贾宝玉目眦尽裂,反唇相讥道:
“没有骨气的墙头草,倘若是我登基了,你们现在跪在我脚下谄媚阿谀!”
贾赦贾蓉向前几步,打量他许久,心中确定其有半疯的趋势了。
己经在幻想是自己和陛下对垒,然后败下阵来成为输家,心中有枭雄的落魄感,其实他就是一只鼓噪声势的虫蚁,无论是谁让陛下受挫,他就得意呐喊。
“滚滚滚......”贾赦摆手,懒得多看。
贾宝玉强压憋屈,一字一顿道:
“我要回金陵祖宅。”
贾赦断然拒绝,毫不留情道:
“宗人府会把你除名,皇族族谱永远没有你的名字,你别脏了贾家那块地,你也别想在外面逍遥,你这个蠢脑子活着容易被霄小利用。”
“要么有血性自尽而亡,要么剃度出家,伴着青灯木鱼磨平心里的恨意毒意,终生不能离开方寸之地!”
话音落罢,礼部官员来商议宗人府事宜,贾赦贾蓉赶紧走过去,看到贾宝玉就想到那一晚祖坟被掘,简首是厌恶至极。
贾宝玉踉踉跄跄,脑海里浑浑噩噩,眼睁睁看着礼部官员对贾赦贾蓉躬身施礼,隔壁的贾琏一身华服,也在迎接鸿胪寺官员。
贾家的族人都富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