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排污管道合金闸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将废土的血腥、恶臭和最后一丝天光彻底隔绝。?兰^兰¨文`学` ?首*发~取而代之的,是管道内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以及一种更加令人窒息的、混杂着腐烂有机物、化学废料和粪便的污浊恶臭。小队头盔上的照明光束刺破黑暗,在滑腻、布满深绿色菌毯和不明粘稠物的管壁上投下摇曳晃动的光斑。浑浊的污水在脚下缓慢流淌,水面漂浮着令人作呕的垃圾和肿胀发白的动物尸体残骸。每一次落脚,都带起粘稠的声响和飞溅的污点。
“保持队形,注意脚下!”赫克特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带着压抑的喘息。风暴兵们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厚重的靴子在湿滑的淤泥和垃圾中跋涉,深一脚浅一脚。乌里安沉重的动力甲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庞大,他沉默地跟在维勒和伊莎身后,链锯戟微微抬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从黑暗中扑出的威胁。伊莎裹在灵能抑制斗篷里,脸色在头灯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眉头紧锁,似乎在竭力抵抗着污秽环境中弥漫的、令人不安的精神低语。
只有林恩的步伐依旧稳定而沉重。他的机械腿无视湿滑,强化关节平稳地带动金属战靴破开粘稠的污物。呼吸循环系统过滤着致命的恶臭,红外视觉穿透黑暗,将管道内部结构、水流深度、潜在的陷阱(如松动的格栅、塌陷的管壁)清晰地勾勒在视觉界面上。他殿后,冰冷的机械义眼不时扫视后方幽深的管道,确认没有追踪者。
这段在污秽与黑暗中前行的旅程漫长而压抑。除了脚步声、水流的汩汩声和粗重的呼吸,只有索拉斯体内伺服马达细微的嗡鸣和偶尔扫描管壁结构时发出的低能量探测脉冲声。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处向上的、被厚重铁锈覆盖的金属爬梯,旁边是一个同样锈迹斑斑的圆形密封舱门。
“到了,工头通道入口。”赫克特的声音带着一丝解脱。他示意风暴兵警戒,自己则上前检查舱门控制面板。
索拉斯臃肿的身躯移动上前,一条伺服探针弹出细小的切割工具,开始清理面板上的锈蚀,另一条探针则刺入被强行撬开的线路板接口。“低级物理锁…无电子加密…正在解除…”
一阵电火花闪烁后,沉重的圆形舱门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向内旋开。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流涌了进来——虽然依然带着淡淡的机油味和循环空气的金属气息,却干净、干燥、温暖得多。
小队依次钻出肮脏的管道,进入一个相对整洁、光线明亮(尽管是惨白的荧光)的狭窄维护通道。这里与下方的污秽地狱判若两个世界。墙壁是光滑的合金板,地面铺设着防滑网格,头顶是排列整齐的通风管道和线缆槽。索拉斯迅速从内部重新锁死了身后的舱门,隔绝了下方传来的恶臭。
维勒审判官脱下沾满污渍的黑色手套,从赫克特手中接过那个粗糙的克鲁特图腾,仔细看了看,然后连同工头“哈勃·斯通”的身份牌一起递给了林恩。“戴上它。从现在开始,你是‘单位7B’,斯通的机械奴工。保持沉默,跟随指令。”她的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林恩沉默地接过身份牌,冰冷的金属指套将其扣在左胸甲壳护甲一个不起眼的卡槽上。那个粗糙的图腾也被他挂在了腰间的工具扣环上。他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收敛起武器平台般的锋芒,模仿着记忆中那些在巢都底层见过的、麻木的机仆的姿态。
“赫克特,你带两人扮成斯通的安保。伊莎,精神暗示准备,应对可能的盘问。索拉斯,扫描环境信号。乌里安…”维勒的目光落在沉默的巨人身上,微微停顿,“…尽可能隐蔽。非必要,不出手。”
乌里安微微颔首,巨大的身躯向通道阴影处靠了靠,链锯戟的嗡鸣被压制到最低,如同沉睡的猛兽。^y¢e`x,i?a′k-e·.?c!o^m¨
伪装完成。小队在维勒的带领下,走向通道尽头那扇标志着通往“和谐广场”的、光洁的合金气密门。
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瞬间,强烈的光线和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秩序感”扑面而来。
小队踏入的,是塔洛斯-西格玛中层区的核心——“和谐广场”。
眼前的景象,让习惯了帝国巢都的污秽、战场的废墟和废土绝望的队员们,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和眩晕。巨大的穹顶之下,是开阔到令人心慌的空间。地面铺着光洁如镜的白色合成材料,反射着头顶模拟自然光的柔和光线。几何线条锐利流畅的建筑如同巨大的积木,错落有致地矗立在广场周围,表面覆盖着纯净的白色或柔和的浅蓝色材质,在光线下熠熠生辉。空中,流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