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固定好自己!准备迎接冲击!”
“遵命!”赵铁鹰眼中爆发出背水一战的凶光,立刻带人抓起所有能找到的长木杆、备用的船桨,如同持矛的战士,冲到木筏左右两舷最前方。!微¢趣′暁!说^ ·勉,肺+阅·毒?
“都抓紧了!”福伯嘶声力竭地吼着,自己也死死抱住一根主桅基座。
风帆再次不顾一切地鼓起!破浪号如同被注入最后一股蛮力,在狂暴海流的裹挟下,朝着那狭窄的、如同地狱之门的海湾入口冲去!
距离入口越来越近!两侧狰狞的黑色礁石如同巨兽的獠牙,在翻滚的白色泡沫中若隐若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充斥耳膜!木筏被巨浪高高抛起,又猛地砸落,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左满舵!避开那块暗礁!”洪天佑站在最前方,声嘶力竭地指挥,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瞬息万变的水流和礁石。
船老大咬着牙,用尽吃奶的力气猛打舵轮!
船险之又险地擦着一块水下尖礁掠过!筏底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右舷!礁石!撑开它!”洪天佑的吼声在浪涛中几乎被淹没!
“喝啊——!”赵铁鹰和几名侍卫如同怒目金刚,齐声怒吼,将手中的长篙、船桨狠狠顶向右侧一块急速逼近、布满锋利藤壶的黑色礁石!
咔嚓!嘣!几根木杆应声断裂!但巨大的反作用力,加上船老大及时调整舵向,木筏猛地向左一偏,再次惊险避过!冲进狭窄入口的瞬间,一股强大的、紊乱的侧向水流猛地撞在船上!木筏如同被巨人狠狠推了一把,剧烈地横甩出去,首首撞向入口左侧一块如同刀锋般竖立的礁石!
“完了!”船老大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
“右边!撑住!”洪天佑目眦欲裂!赵铁鹰和侍卫们爆发出最后的潜能,用身体顶着断裂的木杆残端,用肩膀抵着船桨,死死顶向右侧水面下另一块凸起的礁石!试图利用反作用力将船推开!
噗!哗啦——!船的左侧船尾还是重重地擦在了那块刀锋礁石上!尖锐的礁石如同锯齿,瞬间撕裂了一大片船板!冰冷的海水汹涌灌入!船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倾斜角度瞬间加大!
“堵住!快堵住!”福伯嘶吼着,带着几个水手扑向破损处,用身体、用能找到的破布、木板,不顾一切地塞堵!
就在这混乱、倾斜、海水倒灌的生死关头,船借着撞击的反作用力和残余的惯性,加上一股恰逢其时涌来的海浪推送,终于……踉踉跄跄地……冲过了那狭窄致命的入口!
仿佛穿过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进入海湾的瞬间,狂暴的海浪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陡然减弱!虽然海湾内依旧波涛起伏,但比起外面那毁天灭地的景象,这里简首如同平静的避风港!船在惯性作用下,继续向湾内滑行了数十步,最终在一片相对平缓、铺满粗砺黄沙和碎贝壳的海滩边缘,船头重重地……搁浅了!
巨大的冲击力让所有人都向前扑倒,摔得七荤八素。
一片死寂。
只有木筏破损处海水灌入的汩汩声,以及海湾内海浪轻柔拍打沙滩的哗哗声。
成功了?我们……登陆了?
洪天佑第一个挣扎着从湿漉漉、一片狼藉的甲板上爬起来。他甩了甩头上的海水和沙粒,踉跄着冲到左舷船尾。破损的窟窿触目惊心,海水正不断涌入,但福伯带人用身体和杂物死死堵着,暂时控制住了。
他抬起头,环顾西周。
这是一个被赭红色悬崖三面环抱的月牙形小海湾。海水是清澈的蓝绿色,不同于外面的狂暴,显得相对平静。沙滩是粗糙的黄色,夹杂着黑色的碎石和白色的贝壳碎片。悬崖脚下生长着一些低矮、耐旱的灌木丛,叶片灰绿,带着尖锐的刺。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海腥味和一种陌生的、干燥的泥土气息。
没有欢呼,没有呐喊。
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混合着踏上坚实土地的、难以言喻的踏实感,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每一个人。所有人都瘫倒在甲板或沙滩边缘的浅水里,贪婪地呼吸着带着咸腥却无比清新的空气,感受着脚下大地那令人心安的坚实触感。有人抓起一把粗糙的黄沙,任由沙粒从指缝间滑落,痴痴地看着;有人将脸深深埋进湿润的沙子里,无声地抽泣;有人则只是仰面朝天,望着湛蓝的天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赵铁鹰拄着半截断裂的长篙,站在齐膝深的海水里,海水冲刷着他腿上被礁石划开的伤口,他却浑然不觉。这位铁塔般的汉子,胸膛剧烈起伏,环视着这片陌生的土地,眼神复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