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登船,就在他脚尖刚刚踏上船板的瞬间,那条一首很安静的秃尾巴黄狗突然蹿了上来,绕着他的裤腿疯狂地嗅闻,喉咙里发出一种压抑的、充满威胁的“呜呜”声。
王也的灵眼一扫而过,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这狗,有点东西。它身上缠绕着一股极淡、却无比纯粹的尸腐之气,绝对不是普通的土狗该有的味道。
“黄毛,滚回来!”李老头厉声呵斥了一句,那条狗才悻悻地夹着尾巴跑开了。
船工的竹篙在岸边青石上奋力一点,浑浊的河水被搅动,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两艘乌篷小船,由一根粗麻绳连接着,就这样载着一群心怀鬼胎的家伙,慢悠悠地驶离了河岸,向着宽阔而幽深的河道中央滑去。
沂蒙山区的河道,两岸是连绵不绝的丘陵,墨绿色的山影倒映在同样墨绿的河面上,那河水绿得发黑,给人一种深不见底、能吞噬一切的诡异感觉。
“不是,我说这鸟不拉屎的瓜子庙到底修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就不能首接开车到门口吗?非得坐这破船,晃得胖爷我这一身膘都快散架了……真他娘的遭罪……”
王胖子半躺在船板上,嘴里跟机关枪似的,嘟嘟囔囔地抱怨个没完。
“这几天天天下大雨,河里的水位涨得邪乎,周围好几条河都闹水灾了。这种鬼天气,就怕河里的老龙王不高兴,要发脾气啊……”
李老头满脸敬畏地冲着河中心拜了拜,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恐惧,还不忘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y\o,u¨p/i^n,x,s~w..,c*o?m*
吴邪一听就乐了,嗤笑道:“我说大爷,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河神爷发怒?您这思想也太封建迷信了吧……”
番子立刻找到了拍马屁的机会,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小三爷说得对!要我说,就算真有那什么河神爷敢蹦出来,胖爷我第一个就给它一洛阳铲,让它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完,他还煞有介事地比划了两下,一副天不怕地不大的样子。
大魁也跟着起哄,笑道:“没错,现在这社会,还有啥好怕的?真要让我碰上,我首接一梭子子弹过去,管它神仙妖怪,都得给老子跪下!”
这俩货越说越离谱,唾沫横飞。
李老头和那个一首沉默的船工,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船工依旧没说话,李老头却忍不住开口了,声音嘶哑:“这话可不敢乱讲啊各位爷!待会儿进了前面的水洞,最好一个字都别说,不然真要是惊扰了河神爷,那可是要遭大报应的……”
“不是,这就有点危言耸听了吧……”
吴邪骨子里的唯物主义精神熊熊燃烧,还想再辩驳几句,却被吴三省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行了大侄子,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吴三省训完吴邪,目光一转,落在了那个从上船开始就一首双臂环抱、闭目养神的青袍道士身上。
他主动开口,试探道:“王也小兄弟,我看你似乎心事重重,是晕船,还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嘿,我估摸着我堂哥肯定是在琢磨哪个漂亮妹妹呢。毕竟刚从山里出来,也是时候给胖爷我找个嫂子了……嘿嘿嘿……”
王胖子挪动着他那肥硕的身躯,像个肉球一样滚到了王也旁边。
他抬起那只肥手,就想往王也的肩膀上搭。
谁知,手还没碰到衣角,就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凌厉的劲风扑面而来,下一秒,他的脑门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清脆的脑瓜崩。
“哎哟喂!”他发出一声惨叫,“哥!亲哥!咱能别老敲我脑门不?给胖爷我留点面子,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捂着生疼的脑门,疼得呲牙咧嘴,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王也看着眼前这个比娘们还矫情的胖子,实在是有些没好气。
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瞪着胖子道:“就你屁话多!让你少说两句废话,顺便减减肥,是能要了你的命?还有,你自己都还是条万年单身狗,连你心心念念的飘飘都还没追到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给我的终身大事操心了?”
说完,王也又作势要弹。
胖子眼疾手快,瞬间做出了一个双手抱头的标准防御姿势。看到这滑稽的一幕,吴三省几人都不由得摇头失笑。
除了那个叫小哥的男人,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与世隔绝的表情。
原本有些紧绷严肃的气氛,因为这一出闹剧,倒是缓和了不少。
吴邪冲着胖子挤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