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盛+小·说-网+ ?首.发\他从祠堂禁闭被放出来后,在李老太太门前磕了几个响头,就走了。
李莞父亲四处托人打听,起初听说二叔出家当了和尚,又听说他离开了京都,从此杳无音讯。这一晃就过去十几年了。
李莞回到李家时,李家大门禁闭,连平时留着进出的角门也关上了。李莞跟管家娘子还是从后门叩入的。
府里此时静悄悄的,平日园子里洒扫的婆子,修剪枝叶的花匠,忙出忙进的厨子,皆是不见。
顺着后园子的石子路一直走,就到了李家的正厅的后门。隐约可听见李老太太跺拐杖的声音和说话声。“这些年,你抛家弃子。你……你现在还有脸提分家?”
“母亲,要不是您当年棒打鸳鸯。儿跟二娘能走到那一步?儿也是父亲的儿子,如今不过是回来取属于儿的那份家产。”回答的是那多年未曾听到的李家二叔的声音。
“你的那份家业,给你。”那是李莞父亲李守中的声音。?z¨x?s^w\8_./c_o.m-
李莞快步走过回廊入正厅,管家娘子跟素云皆立门外候着。
李老太太坐在高堂的檀木椅子上,扶着拐杖咳喘不止。李母在旁给她端水顺气。
李婶立在李老太太身侧,正在掩面哭泣。李纹和李绮分别站在李婶两侧,扶着她。
李莞的父亲李守中立在李老太太另一侧,面色铁青。
底下跪着的是李家二叔李守才。他穿着一身洗得半白的旧衣裳,束着一个旧布做的发带,人却瘦得脱了形,一阵风都能把他给吹走,像是得了大病一般。
当年,二叔李守才曾经是一个俊朗公子,又是家中幼子,父母难免纵着些,就一直任性妄为。如今竟是潦倒至此。
今晨,李老太太刚刚见到苦寻了十几年的儿子归来时,这些年的哀怨、懊恼、怜恨顿时烟消云散。她甚至都在心疼儿子,怎么在外边怎么就过成只剩下一把骨头了。\n\i,y/u_e?d`u`.?c′o¨m`
然而,李守才开口就是以分家的名义索要家资。
李老太太被气到浑身发抖,整个人直往椅背上坠。李守中、李母、李婶、李莞,和李家两个妹妹,忙围过去,给老太太顺气,又喊人拿茶。
老太太缓过来后,李守中走到李守才跟前,凝视着他,额角上暴起的青筋直跳动着,可见其愤怒至极。
忽然,李守中抬起手,往李守才的左脸扇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母亲打的。”
随后,李守中又一巴掌扇在李守才的左脸上。“这一巴掌是替你抛下的一家子打的。”
李守才的手紧紧地拽着衣角,偏向右侧的脸倔强地保持着这个姿势。良久,他又站起来,抖了抖衣衫,对李守中道:“那就谢了,大哥。”
李守中背过身去,直是摇头。
“宅子我不要。铺子、田庄的地契,以及银票,我过两天来拿。”李守才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等等。”李婶道,“李守才,你不能就那么走了。”
李守才并不理她,还是自顾自往外走。
“李守才,我要与你和离。”李婶的这句话是颤抖地说出的,语气却又十分坚决。说完这句话,她像耗尽全身力气一般,歪倒在女儿肩上。
李守才略停下脚步,道了一声,“随你”,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李婶跟李守才当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人无甚感情,李婶也无子女。李守才早年已故的通房留下了两个庶出的女儿,李纹和李绮,被李婶视为己出。
李婶这辈子奉养公婆,尊敬兄嫂,善待庶女,可谓做到了一个媳妇儿的本份。而李守才终日流连勾栏院,欲娶外室为平妻。最后,外室欲放火烧死李婶未遂,被发卖,李守才因此跑了十来年未归。如今,人回了,却是来要家产。李婶不甘心,自己含辛茹苦地带一对女儿,他竟是看都不看一眼,漠不关心。
和离,她不要和这个男人做夫妻。
“翠莲永远都是我李家的人。家里的钱,休想拿一分。我李家不当大冤种。”李老太太平静下来,道,“明日喊叔公来,除籍。从此你不再是我李家的人。”
“母亲的凉薄,儿不是头次领教,但却是最后一次了。儿在崇活客栈等着。”李守才回头看了李老太太一眼,又对李守中道:“如何裁度就看兄长了。”遂扬长而去。
看着二叔那单薄的背影,和故作无羁的混蛋状,李莞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二叔原来虽然不靠谱,但并不是个对财物上心之人。虽挥霍无度,但对朋友出手也阔绰,甚至还对他曾经的故人仗义疏财过。为何他铁了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