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啊!臣……臣有罪于国,有愧于君!臣实在是……没脸再见陛下了!”
这一番做派,直接把满朝文文武都给看傻了。,x`x!k~a!n_s`h?u^w?u\.-c*o`m+
皇帝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自首”给搞得一头雾水。
“林在虎。”
皇帝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最好给朕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在虎抬起头,老泪纵横,指着林程延,手都在发抖。
“陛下!当初您下旨,命我儿程乾领兵出征,可是……可是这个逆子!这个狼子野心的畜生!”
“他为了抢夺功劳,觊觎世子之位,竟然……竟然偷走了臣的兵符和圣旨抄录,伪造文书,冒名顶替,私自去了雁门关啊!”
“等臣发现之时,他已领兵在外,与蛮族接战在即!臣……臣投鼠忌器,怕临阵换将,动摇军心,致使北疆防线崩溃,只能……只能含恨为他遮掩至今!”
“今日,他得胜归来,沐浴皇恩,臣却日夜难安,备受煎熬!臣今日斗胆上殿,并非为他请功,而是要揭发这个逆子的恶行!请陛下降下雷霆之怒,将此獠……就地正法!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说完,林在虎再度叩首,长跪不起,宽大的袍袖下,身躯微微颤抖,仿佛悲愤到了极点。
大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3-y\e-w·u~./c_o-m¨
金銮殿内,这一刻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每一位官员都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努力消化着镇北王林在虎刚刚抛出的惊天炸雷。
伪造文书,冒名顶替,私自领兵?
这其中任何一条,都足以让林家满门抄斩!
皇帝的胸膛剧烈起伏,龙袍下的手指攥得发白。
他的目光从趴在地上“悲痛欲绝”的林在虎身上,缓缓移开,最终,钉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如一杆标枪般挺立的年轻人身上。
林程延。
他的儿子,他亲封的冠军侯。
“林程延,”皇帝的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你父亲所言,句句诛心。现在,朕给你一个机会,解释。”
话音刚落,一个尖利的声音便迫不及待地响起。
“陛下!万万不可!”
只见御史大夫赵秉坤从文官队列中一步跨出,手持象牙笏板,满脸正气凛然。
“伪造圣旨,私调兵马,此乃谋逆大罪!林程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岂能容他在这金銮殿上巧言令色,蛊惑圣听?”
赵秉坤是丞相一党的核心人物,与镇北王府素有积怨,此刻抓到机会,岂能放过。
他转向满朝文武,声色俱厉:“镇北王大义灭亲,忠心可鉴!可此子罪大恶极,人证物证(指他爹)俱在,还有什么可解释的?老臣恳请陛下,立刻将此獠打入天牢,交由三法司会审,深挖其同党,以防不测啊!”
“臣附议!”
“赵大人所言极是!请陛下降旨!”
丞相一派的官员纷纷出列,一时间,整个朝堂杀气腾腾,矛头直指林程延,仿佛要将他当场生吞活剥。/鸿¨特^小·说+网* -免+费^阅`读+
然而,风暴中心的林程延,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他没有看那些叫嚣的政敌,甚至没有看龙椅上盛怒的君王。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他那位“悲愤交加”的父亲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平静到让人心慌。
他终于动了。
没有辩解,没有反驳。
他只是对着龙椅上的皇帝,从容一揖。
“陛下,臣,无可解释。”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无可解释?
这是……认罪了?!
就连赵秉坤都愣住了,准备好的一肚子弹劾之词,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林在虎趴在地上,宽大的袍袖遮住了他的脸,但那微微耸动的肩膀,似乎在诉说着他“痛心”的胜利。
皇帝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他看不懂这个年轻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时,林程延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而稳定。
“臣虽无可解释,但有事,需对质。”
他顿了顿,抬起头,直视龙颜。
“臣恳请陛下,立刻传召兵部尚书,以及符宝局掌印符宝郎王贺,上殿与臣对质。”
兵部尚书负责起草军令,核验文书真伪。
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