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地说。
小心什么?
他刚生出这种念头,身体突然向前栽去。
汽车急刹,老妈同时呀了一声,张述桐双手撑在仪表台上,胸口被狠狠勒了一下,定睛一看,才发现前面有辆自行车突然摔倒了。
老妈本来跟在它后面慢悠悠地开,反应及时,离了很长一段距离就稳稳刹住,结果算是有惊无险,却让张述桐心里跟着一惊。
路青怜话音刚落、自行车摔倒、然后汽车急刹,这三件事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一切巧得天衣无缝、顺其自然,就好像那句“小心”就是在提醒自己坐稳一样。
可张述桐知道不是,他刚才的注意力虽然放在路青怜身上,但余光也在看着前方的道路,他能确定,在对方说“小心”的时候,那辆自行车还正常地骑在路上。
那句小心到底是不是指自行车,还是其他的提醒?
新的问题油然而生,这时老妈说摔倒的是个认识的人,要下去看看,车门闭合,小小的空间内只剩两人。
“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张述桐等女人走远才问。
“今天路上的雪很厚。”路青怜却突然说起一个无关的话题。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皱了皱眉。
“张述桐同学,你今天有从雪里碰到过冻僵的蛇吗?”
“你……”
果然!
她果然知道蛇的事,张述桐正准备直接挑明,路青怜却不给他插话的空隙,紧接着补充道:
“但冻僵的蛇不代表会死,等升温后就会恢复活力,我的意思是——”
她又露出玩味的笑,浅得难以察觉:
“你要小心,别被咬到。”
张述桐闻言迅速拉开车门,然而巧合的是,老妈这时也回来了,顺便解释道:
“是我一个朋友,她穿得厚,人没事,但不过去问下,显得不太好……”
张述桐心中又是一沉。
时机又是把握得刚刚好。
他完全陷入了对方的节奏中。
刚才老妈下了车,其实是一个脱离险境的好机会,可之所以没立即下车,就是那句“小心”引起了更多的猜测,他想借机试探出对方立场;
然而这句话的含义和他理解得恰好相反,非但不是提醒,甚至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威胁,于是他闻言就要下车,狼狈点也好,准备先带老妈离开再说,可路青怜仿佛算准了聊天的节奏,又是等她话音一落,老妈正好拉开车门: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那条蛇。”路青怜意有所指。
“哦,那条冻僵的蛇啊,可惜我当时扔了,”老妈好奇地望向自己,“是不是该给你朋友们带过去,清逸和杜康可能会感兴趣?”
张述桐又是一愣:
“这个你也跟她说了?”
“闲聊嘛,小路说她今天下山的时候也碰到一条,我和她说不用怕,那种蛇没毒。”
……她真的会害怕蛇吗?
换句话说,她真的会在山里遇到冻僵的蛇,并当作一件趣闻来分享吗?
作为青蛇庙的庙祝。
张述桐唯有沉默。
车子发动,很快驶入城区,路面平坦了一些,路青怜终于把手移开了,就放在膝盖上,侧过脸看着窗外不说话。
张述桐却如芒刺背。
她并不准备解释自己的来意。
越来越多的问题萦绕在心头,比如蛇、比如禁区、比如她的目的,可每每想要开口,张述桐都又强行把话咽回去。
对方选择了一个绝佳的切入点。
他现在连最简单的提问都在犹豫。
一路无话,特指路青怜。只有老妈偶尔问他几句,张述桐只是心不在焉地作答,他抽空给老妈发了短信,让她多加提防、别这么没心没肺,可老妈在开车,压根不看手机,张述桐只好耐着性子等,等到了家就可以创造一个独处的机会。
他的手指无意识敲打着车门的扶手,等时间一点点流逝,他又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