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听到秦洛峰竟然准备自己锻造工具时,他手上的动作,停住了。¨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好,好一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杨兴国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激动,“这才是我们工人阶级该有的样子!这才是延安精神在我们工厂的最好体现!这个秦洛峰,他不仅仅是个技术天才,他更是一个……真正的,有信仰的同志!”
他快步走到窗前,看着远处后院仓库的方向,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小张,你立刻去起草一份文件。”
杨兴国下达了命令,“内容是:鉴于近期我厂技术革新项目的重要性与紧迫性,为保障项目的顺利进行,特规定,凡持有‘技术攻关小组’签发的领料单,各部门、各车间必须无条件优先予以配合!如有故意刁难、拖延者,一律以‘破坏生产’论处!”
“另外,”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鹰,“将这份文件,抄送全厂所有科室、车间,尤其是供应科和李爱民副厂长的办公室!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技术攻关小组,我杨兴国保了!谁敢伸爪子,我就斩了谁的爪子!”
秘书小张心中一凛,他知道,厂长这是要彻底摊牌,用自己的全部权威,为秦洛峰铺平道路!
一场围绕着这个年轻人的风暴,即将在红星轧钢厂的上空,正式拉开序幕……
夕阳西下,给冰冷的钢铁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卡.卡_暁·说¨枉. ¢庚¢辛/醉!筷!
“设备坟场”内。
伴随着王敬山一声充满成就感的低吼,最后一颗锈死的螺栓,在一把由秦洛峰设计、王敬山亲手锻造的,闪烁着暗蓝色金属光泽的巨大套筒扳手下,发出了“嘎吱”一声呻吟,缓缓地被拧了下来。
整台蒸汽机,终于被彻底分解成了上百个零件,整齐地排列在地上,像是一场等待检阅的阅兵。
接下来的两天,是枯燥而又极致精细的修复工作。
王敬山展现出了他身为“首席技师”的恐怖实力。
他用手,就能感知到千分之一毫米的磨损;他用耳朵,就能听出一根连杆是否有细微的金属疲劳。
他像一个最耐心的老中医,为这颗衰老的心脏,进行着最精密的“外科手术”。
而秦洛峰,则是这场手术的“主刀医师”与“大脑”。
他负责计算每一个部件的最佳公差配合,负责重新设计已经无法修复的零件,负责用他那超越时代的知识,解决一个个王敬山凭经验也无法解决的难题。¨第+一′看,书_枉\ +冕\废?悦-读-
两人废寝忘食,配合得天衣无缝。
终于,在第五天的傍晚。
一颗经过了彻底翻新,更换了所有密封件,打磨了所有摩擦面,重新注入了润滑油的“蒸汽之心”,在它的新基座上,被重新组装了起来。
它静静地卧在那里,虽然外表依旧斑驳,但内部的每一个零件,都已焕然一生,闪烁着健康而精密的金属光泽。
“总师……”
王敬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期待,“可以……试试了吗?”
“可以了。”
秦洛峰点了点头,眼中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没有连接那口巨大的“锅炉”,那工程量太大了。
秦洛峰用一个废弃的大号氧气瓶,稍加改造,做成了一个小型的临时蒸汽发生器。
压力不大,蒸汽量也小,但用来测试气缸的密闭性和活塞的运动,足够了。
秦洛峰亲自操作,将蒸汽通过一根临时的管道,缓缓地注入了气缸之中。
仓库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两人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那根连接着巨大飞轮曲柄的活塞连杆。
“嘶——”那是蒸汽进入冰冷气缸的声音。
“咯……吱……”
那是沉睡了二十年的钢铁,在被重新唤醒时,发出的,略带生涩的呻吟。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得无限长。
一秒。
两秒。
三秒。
就在王敬山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哐!”
一声沉闷而有力的巨响!
那根粗壮的活塞连杆,在蒸汽的推动下,猛地向外一冲!
带动着那重达数吨的巨大飞玩,发出“嘎啦啦”的声响,艰难地,却又无比坚定地,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