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内,油灯如豆,映着王敬山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v!7`x`s-w′.+c,o?m/
他手中的酒葫芦被捏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压抑的怒火捏碎。
“混账东西!”
王敬山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易中海这个伪君子!不琢磨手里的技术,天天就知道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招数!总师,我出去跟他理论理论!”
秦洛峰却抬起手,拦住了他。
黑暗中,秦洛峰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反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像是棋手看着对手,终于走进了自己预设的陷阱。
他嘴角的那抹弧度,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意味深长。
“理论?”
秦洛峰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金属般的质感,“王师傅,对付豺狼,讲道理是没用的。你得让它知道,它的每一次龇牙,都会被掰掉一颗牙;每一次吠叫,都会被扼住喉咙。”
他将门上那道细微的缝隙推开一丝,门外,易中海那充满了“关切”与“暗示”的话语,更加清晰地飘了进来。
“……刘主任,你可想清楚了……李副厂长……”
秦洛峰的目光,穿过这道缝隙,像是一柄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门外那两个身影的姿态与心理。
刘建国的烦躁与动摇,易中海的得意与蛊惑,尽收眼底。
“他不是想知道我们这三天在干什么吗?”
秦洛峰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那我们就给他一份‘报告’。”
“他不是想用‘安全事故’来拿捏我们吗?”
“那我们就把这‘事故’,变成一个谁也无法拒绝的‘功劳’。”
王敬山看着秦洛峰的侧脸,心中的怒火,不知不觉间竟被一种莫名的期待与寒意所取代。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位年轻的“总师”,最可怕的,或许并非那神乎其技的手艺,而是这颗能将人心与时局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玲珑之心。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易中海还在唾沫横飞地劝说着刘建国时——“吱呀——”那扇被他们认为是“禁地”的,沉重而锈蚀的铁门,毫无征兆地,向内打开了。
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了两人的心上。
一个身影,逆着光,从那片仿佛被世界遗忘的黑暗中,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2!芭!看.书¢王* ?勉?废′岳?独.
他身上那件破旧的工装,沾满了油污与铁屑,脸上带着几天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像淬火的寒星,带着洞穿一切的锐利。
易中海的话,戛然而止。
他看着突然出现的秦洛峰,像是大白天见了鬼,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嘴巴半张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刘建国也是一惊,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背后议论人,还被正主抓了个现行,这滋味可不好受。
“一大爷,刘主任。”
秦洛峰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礼貌的微笑,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微不足道的工作,“这么冷的天,二位领导还亲自来后院视察工作,真是辛苦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的易中海,那笑容更深了。
“尤其是一大爷,您真是我们全厂工人的楷模。我才来几天,您就对我如此‘关怀备至’,又是担心我的住房,又是操心我的工作,现在还亲自跑到这荒郊野地,来关心我的安全问题。这份情谊,我秦洛峰都记在心里了。”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字字诛心。
他把易中海所有的阴损算计,都用一层“关怀备至”的糖衣包裹起来,摆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你不是喜欢站在道德高地上吗?
那我就把你捧得更高!
易中海的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像个脱光了衣服的小丑,被秦洛峰用言语的聚光灯照着,里里外外,无所遁形。
“我……我这也是……”
他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刘建国毕竟是车间主任,反应更快。
他干咳两声,打破了尴尬:“咳咳!秦洛峰啊,你……你们这几天在里面……鼓捣什么呢?有没有什么进展?”
“正要向您汇报。”
秦洛峰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领导,请进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