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直流,然而怀中女人仍在一个劲儿地哭闹,吵得周遭人心烦不已。.8^4\k/a·n¨s·h`u\.`c/o*m_
裴焉朝他们颔首致歉,温言软语地劝她:“幽幽,不闹了,咱们这便回房府,去见阿耶和阿兄。”
房幽停下动作,眼睛亮亮地盯着他:“马上就去?”
裴焉点头,她便扬起笑,乖乖地将脸贴在他胸膛,闭眼作假寐状。
裴焉听她呼吸渐渐平稳,正要带人离去,严致欣走过来,语气颇有些怒:“燕王殿下,撞了我,你这就走了?”
初时在北地,他很是被这姑娘纠缠了一番,眼下他有妻子,更是避之不及。
他道:“严娘子见谅,本王得带王妃回家了。”
严致欣为了他立誓终身不嫁,近来是听闻燕王妃疯魔,这才启程回京。
她道:“这样的王妃,丢了皇室脸面,且听闻她早被太后娘娘赐了绝子药,殿下何必执着于她?”
裴焉脸色稍变,低喝一声:“住嘴。+看*书?君` -无?错_内¨容*”
“王妃如何,轮不到你插嘴。”他冷冷看着她,“你一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莫要管旁人的闲事。”
他本就不喜她,从前听闻这人为了他不嫁人,也只觉得诧然。在北地时,他把她当朝臣家的娇小姐,只当她是一时兴趣罢了。
严致欣脸色一白:“你要守着她?你这时守得住,过一段时日呢?”
两人都清楚,大庆将乱,街道上人影寥寥,许多百姓都已南下逃乱,似裴焉这样,这时候还留守上京的,可不多见。
裴焉面露不耐:“与你何干。”
话毕,他不再管她,抱着怀中人上了已被驾来的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地启程,裴焉低头,想看她睡得好不好,却倏地看见她睁眼流泪。
他有些慌乱:“幽幽,你听见了?”
房幽声音里带了委屈:“殿下,我被赐了绝子药,你会不会不要我?”
裴焉一愣,随即在心中苦笑。,兰¨兰*文.学_ ^追-最*新,章`节¢
自从得了癔症,她的记忆便时常颠三倒四,记起这个便忘了那个,混乱是常有的事。
当时卢太后宣她进宫,诓她卢氏有医师能救房渊,只需她自愿喝下汤药,她病急乱投医,竟真的二话不说喝下了。
后来他杀入宫中,亲自剁了那老妇的一双手,虽报了仇,却让她因惊吓与愧疚忘却了此事。
如今她再从旁人口中得知,却没有半分歇斯底里,可见她记忆又是胡乱拼凑了一堆。
裴焉垂下眸,计量一番,道:“我不会不要你,但是幽幽,过几日我们要搬家,搬去南边,你乖乖听我的,不要闹,好不好?”
房幽点头,握着他的手:“阿耶和阿兄在南方等我们么?”
裴焉道是:“他们早先便去了,你身子不好,这才留到现在。”
房幽抿唇笑笑:“那我们要和他们住隔壁。”
裴焉无有不应。
然而到了南下那日,却还是出了岔子。
她不知怎的记起了全部,且将房氏覆灭的祸端全安在了他的头上——
“我恨你!你眼睁睁看着阿兄与阿耶去死,却不救他们,你跟皇上是一伙的,你们裴家人都恶心!”
“难怪你没有孩子,难怪先帝厌你至深,知你出生只回信一个‘焉’字,你活该!”
“我要与你和离!”
十年间,所有对她的真心相付、夫妻密语,如今成了刺向自个儿心头的尖刀,一戳一个血窟窿。
裴焉额角青筋凸起,再是盛怒,也要求她先到南方再谈此事。
房幽撒泼耍赖,和离书丢给他,不签便不走。
裴焉无法,只能忍着怒气签字画押,待要把人拎到船上时刻,她又闹着要与他分船而行。
“跟你在一起的时时刻刻都让我恶心!我不要和你坐一艘船,如果一定要这样,我就跳下去!”房幽一面说着,一面防备地捂住后颈,生怕他故技重施打晕她。
裴焉能如何,他只能铁青着脸应了。
他的船在前方开道,护着她的那一只。毕竟从上京出发,有可能会遭遇水匪、流民,由他开道更安全。另则,后方他也派了兵来保护,不会出事。
哪成想那群水匪暗暗埋伏,在河道拐弯处暴起,从两船中段厮杀上去。
他焦心于她,待看见房幽被水匪逼至船杆处,更是目眦欲裂。
再后来,她被逼下了水,他杀了那人,亦是跳了下去。
她会水,水性也比他好。
然而在那波光粼粼的水下,她双目失神,张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