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已经回到安全屋的诸伏景光却突然猛地坐起。~1~8,5.t`x,t-.!c¢o¨m^
靠着安全屋的墙壁,指尖残还留着刚才递给苏凛湿手帕时的触感,他刚感到一丝欣慰,紧接着就是更深的忧虑沉甸甸地压下来。
麦芽他现在清醒了,意识到了痛苦,可这痛苦本身不也是一种酷刑吗?更何况,他暗恋着那个施加痛苦的人。
那个将他视为工具肆意操控的主人苏迫。这种认知上的撕裂,比单纯的麻木顺从更折磨人吧。
作为卧底,他此刻最理智的做法应该是远离。远离正处于组织观察期的麦芽,避免引火烧身。
可是思绪却不由自主的飘向那个在安全屋内,笨拙学习成为一个正常人的孩子。(在景光眼里,苏凛确实还是个年轻人,失足少年)
理智与情感的拉锯最终败给了后者。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脚步放得极轻不想打扰到隔壁休息的zero。
至少确认一下他现在的情况,只是隔着门听一听动静就好。
刚到苏凛的屋外就撞见了同样面色不佳、正朝这边走来的安室透。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疲惫以及一丝无力感。
“波本?”见到幼驯染景光低落的心情才回温一点,低声询问。
两人并肩,沉默地走向苏凛的房间。刚转过最后一个弯脚步却同时顿住。
苏凛门口已经站着一个人了。
苏迫。
他少了几分刻意的锋芒,斜倚在门框上仿佛在自家后院晒太阳。
而他手里正随意地把玩着一束向日葵。
在这夜里突兀地散发着一种充满生命力的暖意。与这压抑的环境格格不入。
安室透的瞳孔瞬间收缩。
他立刻想起之前收到的情报:苏迫曾光明正大的让人从外面送进来一束花。组织出于谨慎当然查了来源,结果指向在安宁诊所的苏宁医(在众人眼中,是苏迫的情人之一)。
检查无误只是普通的花后组织便没再深究。这种风流韵事在组织高层里并不罕见。
这情报自然也瞒不过安室透。但他当时只是嗤之以鼻,完全没理解苏迫在这种时候搞这种风花雪月有什么意义。
现在他看着苏迫手里那束灿烂得过分的向日葵,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却又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3!3^y!u′e.d·u′.~c~o,m/
苏迫显然也注意到了另一端的两人。并未理会而是转回头详装什么都没发现,对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提高了些音量,那声音带着点逗弄宠物般的腔调:
“阿凛?在里面吗?”他恶劣的停顿一下,似乎在倾听里面的动静,然后才慢悠悠地吐出下半句:
“你要花不要?十秒钟内不出来我就拿回去自己欣赏了。”
“十……”
话音未落。
咔哒一声轻响,房门被猛地从里面拉开。
门口出现的苏凛,让安室透和景光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他显然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只匆忙套了一件浴袍,脸上甚至还沾着点水渍。
甚至来不及擦干身体,就这么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
时间,刚刚好卡在苏迫十字出口的瞬间,可见在苏迫询问‘在里面吗’时就早已准备在门口,只是犹豫要不要出来。
苏凛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苏迫手中的向日葵,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眼睛此刻在灯光下似乎亮了一瞬。
他没有立刻去接花,而是站直了身体面对着苏迫。湿发还在滴水他却浑然不觉,看着花就像狗看到肉骨头。
安室透和景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死死盯着苏凛,期待着他脸上能再次出现昨天那种细微的抗拒哪怕只是一丝厌恶也好。
然而,没有。
苏凛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认真。
他微微抿了下唇,像是在回忆或者组织语言,然后以一种近乎刻板的语调,对着苏迫字正腔圆地说道:
“我想要花。请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