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们完了。-s¨o`s,o/s￠h′u~.+c,o,m\”

高启盛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打磨过，金丝眼镜下的双眼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从骨髓里渗透出来的恐惧。

白金瀚宫顶层办公室里，昂贵的古巴雪茄在水晶烟灰缸里无声地燃着，散发出醇厚的香气。但高启强却什么也闻不到，他只能闻到自己血液里恐慌的味道。他手臂上的枪伤在隐隐作痛，那道贯穿血肉的疤痕，是他用命换来的勋章，可现在，它却像一个嘲讽的烙印，灼烧着他的神经。

一百西十万。

那是他们从建工集团那群饿狼嘴里，一刀一刀割下来的血肉。现在，这笔钱没了，变成了一纸空文，两份随时可能倒闭的“皮包公司”的狗屁股权。

“钱……全没了。”高启强死死盯着桌上那两份文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第一次对那个神一样的男人产生了怀疑，一种近乎亵渎的动摇和恐惧。

祁同伟，会不会是个疯子？

“不！没完！我们没完！”

高启盛突然像被闪电击中，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冲到那台一首当摆设的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第¨一/看¨书!徃? \已?发,布.罪?薪.漳*結+

老旧的电脑发出嗡嗡的轰鸣，屏幕亮起，高启盛点开一个满是英文的财经网站，雅虎那陡峭如山峰的K线图再次出现。但这一次，他指的不是股价，而是一个藏在网站技术板块深处、毫不起眼的词条——“User Portrait Analysis System”（用户画像分析系统）。

“哥！你看！你看这个！”高启盛的语调变得尖利而亢奋，他指着屏幕，像一个发现了新大陆的疯子，“我研究了一整夜！我终于明白了！我们都错了！大错特错！”

高启强皱眉看着那些他看不懂的英文，内心烦躁到了极点。

“什么意思？”

“数据！是数据！”高启盛一把抓起那两份被他们视为废纸的公司简介，激动地挥舞着，“哥！这些互联网公司，它们最有价值的不是软件，不是广告！是每一个用它的人！我们每一次点击，每一次搜索，每一次聊天，都会被记录下来，形成数据！”

他猛地冲到高启强面前，双眼在灯光下闪烁着一种癫狂的光芒，那是一种窥见了神之领域的狂热。_4?3~k-a′n_s_h!u′._c\o¨m^

“你懂吗？哥！这叫‘用户画像’！我们能知道几千万人，甚至未来几亿人！他们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要什么，害怕什么！他们的所有欲望和秘密，都会变成一行行代码，清清楚楚地摆在我们面前！”

高启强被弟弟眼中那股疯劲骇得后退了一步。他听得云里雾里，但一个可怕的念头，却像毒蛇般钻进了他的脑海。

“这……这不就是上帝吗？”

“对！是上帝视角！”高启盛的声音颤抖起来，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买的不是公司，我们买的是未来的……权力！比建工集团那种收保护费的权力，高级一万倍的权力！”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高启强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终于理解了祁同伟那近乎荒谬的指令，也终于明白了那两家“骗子”公司背后，隐藏着怎样一个恐怖的未来。

高启盛颤抖地抬起手，指向了北方，京州的方向。

“祁局……不，是他背后那个人……”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敬畏，甚至是一种被彻底碾压后的绝望，“他看到的不是十年后，他看到的，可能是三十年后！”

……

与此同时，汉东省，省委大楼。

气氛森严的常委会议室里。新任省长赵立春洪亮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回响，他刚刚激情澎湃地阐述完自己上任后的第一个重大施政纲领——“汉东区域经济协作体”构想。

这是一个宏大的蓝图，旨在打破行政壁垒，整合汉东各市的资源，形成一个强大的经济联合体。

然而，话音刚落，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便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我反对。”

说话的是常务副省长刘志坚，一个在汉东盘踞了二十多年的老资格，本土势力的代表人物。他慢条斯理地摘下老花镜，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首视着赵立春。

“赵省长，我们汉东姓‘汉’，不姓‘赵’！您这个‘协作体’的构想很好，但步子迈得太大了。搞这种区域一体化，是想把我们汉东的资源，集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