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着撑起身,艳色的唇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你……”“小师尊。”裴辞冰摸了摸他松松绑着的发尾,“你还是束高发更好看,以后可不可以多束起来。”“你帮我,我就束。”宋怀顾破涕为笑,“我懒得很,平日里在万妖城,也是有人伺候的。”裴辞冰也笑:“师尊的命令作为徒弟哪敢违抗。遵命,小师尊。”两个人额头相抵,痴痴地笑了一会儿,才算是终于找回了彼此那一口鲜活的气息,宋怀顾坐直锤了锤有些酸软的腿,一面打量裴辞冰上下。“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裴辞冰动了动胳膊:“其他倒没什么,就是灵核有点痛。”宋怀顾当即站起身:“我去找郁几言。”“等会儿。”裴辞冰拽住他,“跟我说两句话再去。” “先看病再说话。”宋怀顾看着裴辞冰有些委屈的眼神,只好折返回来在他眉心轻轻贴了一下,“听话。身体重要。”裴辞冰一下子就没有了反驳的话,任由宋怀顾把外面堵耳朵望天的郁几言拽了回来。郁馆主眼观鼻鼻观心,自己生离死别见得不少,生死一线挣扎过的人,失而复得,干什么的都有,他十分自觉,了解裴辞冰如他,觉得就裴辞冰的脾性,没个把个时辰都结束不了。所以宋怀顾叫他的时候,他是惶恐的。他看了病床上的那个人:“还没起来呢?”“你从那么高摔下来试试?”裴辞冰用胳膊挡在眉骨上,“全身跟散架了一样疼。”宋怀顾猛地转头,眼神示意他你方才可不是那么说的。裴辞冰冲他露出了个无奈的眼神,郁几言已经捏着他的手腕把起脉。裴辞冰悠哉悠哉的:“郁馆主,我逗你的,身上倒没那么疼,就是灵核有点不对劲,我不会摔这一下把自己摔废了吧?那可别啊,我那天水台上上下下几千张嘴等我支棱呢,我——”“你闭嘴吧。”郁几言松开手,裴辞冰的手腕咣当砸在床上。宋怀顾连忙问:“怎么?他灵核当真出问题了?”“嗯,出问题了,还不小。”郁几言居高临下地看着裴辞冰,裴辞冰也就坦坦荡荡地回望他,徒留一旁的宋怀顾着急起来,好不容易有的那点儿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他到底怎么了?”裴辞冰噗嗤一声笑起来,动作牵扯到灵核的暗伤,隐隐泛着疼,他龇牙咧嘴地冲宋怀顾招招手,将宋怀顾的手指放在掌心里握着:“别害怕别害怕,小师尊这脸色难得一见啊。三年前你带着兰露跑的时候都没这脸色。”宋怀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裴辞冰就转头问郁几言:“看来我想的是对的,是吗?”郁几言含笑点头:“是,恭喜裴宗主,因祸得福。”宋怀顾恼了:“到底怎么回事儿?”“一言蔽之,幽兰的灵根从裴辞冰的灵核里拔出来了。”郁几言冲宋怀顾一笑,“要说到原因么,裴辞冰当时本就命悬一线,灵核也因为自保而毁了,幽兰的灵根没了供养之源,自然就脱落了。而如今,我用灵力重新修复了他的躯体,灵核重新缝补,自然也不会有幽兰再扎根进来。”裴辞冰转眸看向宋怀顾:“我就觉得灵核顿时轻了不少,不用养花还真的挺开心的。小师尊,你说呢。”郁几言实在不想知道,为什么裴辞冰从虚无之境中醒来,宋怀顾就多了个诨名,他轻咳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把用时用量都交代给宋怀顾,便扬长而去。宋怀顾说要送送,郁几言表示你可别。“小别胜新婚,你们好不容易说开了,就别管我了。”床上的裴辞冰冲郁几言摆了摆手,郁几言知趣地回了个礼,拎着药箱逃之夭夭。茂密的森林中,孤单的小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宋怀顾反手关门,长呼一口气:“没事就好。”“你过来。”裴辞冰冲他招了招手,宋怀顾从善如流地走过去,一把被拉进他的怀抱里。“别压到你伤口……”“嘘。”裴辞冰将他按进自己的颈窝,“我抱会儿,别说话。”宋怀顾果然就不再挣扎,甚至用手反搂了回去,他身上自带梅花香,裴辞冰深深吸了一口,只觉得整颗心都安定了。“从山上掉下来的那一瞬间,你护着我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宋怀顾想这个问题很久了,“为什么不顾一切,我们当时还有那么多隔阂,你还有那么多芥蒂。”“本能吧。”裴辞冰自嘲地笑笑,“我把灵力给你的那一瞬间,我其实在心里骂自己来着。”“骂什么?”“没出息,留着这妖精干什么,接着骗自己吗?”宋怀顾笑起来。裴辞冰也笑:“骗就骗吧。我告诉你了,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