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东西南北,好不容易报完了,立刻忙不叠地跑了,最后一个还险些撞上了走进来的于闻洲,随即抱歉地一点头,急急忙忙溜了。
于闻洲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人,眉心皱了皱。“……大师兄。”没人应。 “……宗主。”裴辞冰睁开眼,他有些犯困了,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发现是谁后,那两张眼皮又跟撑不住了似的合上。“是你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于闻洲抿了抿唇,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面对裴辞冰开始极其有压力,那双眼睛变得格外有攻击性,看谁都仿佛带着一把刺刀,令人遍体生寒。闭上的时候,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裴辞冰揉了揉太阳xue:“没话说就闭嘴吧。”“……二师兄还在跪着。”于闻洲说完这句话,眼圈刷地红了,“宗主,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但二师兄的身体不好,总这么跪着会出事的,您劝和劝和,让他回去吧。”蓦地,裴辞冰嗤笑了一声,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虽然没睁开眼,但那唇角弧度上扬得过分。于闻洲忍着不适听他笑,每笑一声他的心都寒一分,他知道林故渊和裴辞冰不是亲兄弟,可这么多年过来,裴辞冰有多照顾林故渊,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天水台发生这么多变故,裴辞冰对林故渊如此冷淡,别说林故渊本人了,就他们看着都不是滋味儿。裴辞冰终于笑够了,他翻坐起来,给自己折腾茶喝:“于闻洲啊,你这话说得太有意思了。”“林故渊为什么跪,他自己清楚得很,那可不是我逼的,更没有我去劝的道理。换言之,人家心甘情愿地跪着了却心愿,你我又何必要管?”“大师兄!他是你弟弟啊!”于闻洲咬了咬牙,“说到底他为什么跪,还不是因为你把姜宗主关起来了吗?!生死未卜,二师兄怎么可能不担心啊!!!”“啪——”茶杯与话音一同摔在地上,裴辞冰一跃而下,一把就攥住了于闻洲的脖子,步履不停,直接将他撞上了大殿的墙壁,咚地一声巨响,疼痛瞬间铺满了于闻洲的后背。他疼得咬牙切齿,睁眼就看见裴辞冰近在咫尺的眼睛。墨色里都是怒火和疯狂的意味。“于闻洲,但凡这句话是别人说的,今天他都活着走不出这个门。”裴辞冰手上用力,于闻洲难受得呛咳起来,“念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当你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没听见,但我不想再有下次,你听得懂吧?”“大师兄……”于闻洲艰难地掰住他的手指,“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裴辞冰凑近他的面庞:“你不需要知道。”他蓦地松手,于闻洲顺着墙壁滑落在地,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现在这样不好吗?天水台在姜昭越手里能有什么好?只有我当这个宗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才是盛世。”裴辞冰张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看着,于闻洲,我会让你亲眼看见天水台是如何在我裴辞冰手里发扬光大,和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不一样。”“不好意思,漏夜前来拜访,听见裴宗主豪言壮语,真是失敬了。”郁几言挎着他的小医箱出现在门后,他的语气温良,可表情全然不是那么回事,“闻洲,我先给你看看伤。”“多谢郁馆主,但是不必了。”于闻洲拨开他的手,扶着自己的脖子站起身,“您二位聊吧,我先走了。”他没顾得上郁几言的阻拦,仓皇地离开了前厅,临走还不忘贴心地将门关好,把沉默留给屋里的两个人。良久,郁几言放下药箱,叹了口气:“你又是何苦?”裴辞冰斜睨他一眼:“你也要来跟我说教?”“我可没那么大胆子。裴少宗主接任宗主之位后,关押姜宗主,惹得二公子林故渊长跪天水台,只为求自己的义兄能让自己见义父一面。桩桩件件,雷霆手腕,真是好大的威风。”裴辞冰转着手上的茶杯,冷冷道:“姜宗主身体欠安需要静养,我那不叫关押,那叫让他安心养病,不让人看还是我的错了?”“姜宗主到底有没有病,有什么病,你最清楚。”裴辞冰不说话。郁几言只好伸手:“过来看伤。”“我不是让你明天中午过后再来么?”裴辞冰还是被拽了过去,郁几言翻着他的手,那些烫伤虽然有些年头,却如附骨之疽,消不灭也磨不掉。“我是医者,按我的时间来。”郁几言熟练地翻出药膏给他敷上,嘱咐道,“妖界的火和凡间的火还是不同,疤估计要留一辈子了。”“无所谓。”“疤是无所谓,外伤而已,除了有个痕迹以外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