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一片狼藉。_6·吆¢墈/书\网, *追¨醉^鑫/璋,踕.
横七竖八躺倒的玄甲卫,依旧保持着中毒后无力挣扎的姿势,脸上带着痛苦与绝望,演技精湛到足以以假乱真。
那个红衣少女,何婉儿,正一脸嫌恶地拖拽着一个身影。
“喂!你这废物怎么这么沉!就不能自己动一下吗?”
被她拖拽的,正是镇南侯李玄策。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浑身软得像一滩烂泥,任由何婉儿将他拖到后甲板一个巨大的绞盘旁。
“我要是能动,现在被绑着的就是你了。”李玄策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快点,别磨蹭,等人来了就穿帮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人怎么比我师父还啰嗦!”
何婉儿嘴上不耐烦地抱怨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她从腰间解下一条看似普通,实则以金蚕丝混编牛筋鞣制而成的特制绳索,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李玄策牢牢地捆在了冰冷的绞盘上。那绳结,是鬼医门秘传的“八步锁喉扣”,越是挣扎,就会收得越紧。
做完这一切,她累得香汗淋漓,叉着腰喘了好几口气。
确认李玄策己经被“制服”后,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求¢书~帮` !蕪-错.内_容_
她大摇大摆地走进船舱,很快,又搬了一张铺着虎皮的太师椅出来,大大咧咧地往甲板正中央一放,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还翘起了二郎腿。
她看了一眼被丢在地上的,李玄策那柄通体乌黑的佩剑,想了想,走过去捡了起来。
“锵”的一声,长剑出鞘,寒光西射。
她竟真的就用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慢悠悠地,开始修剪自己那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
“侯爷,您说,我用您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来修修我的指甲,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她转过头,对着被绑在绞盘上的李玄策,露出了一个天真又残忍的笑容。
李玄策闭着眼睛,没有理她。
“哟,还挺孝顺?可惜啊,你马上就要下去陪他了!”何婉儿自说自话,发出一阵得意的娇笑。
就在此时。
“噗通。”
一声轻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落水声,从船只的另一侧响起,被湖面的风声和水声完美地掩盖了过去。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无声无息地潜入了船底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暁\说,C¢M_S* +已¨发?布-罪,芯^彰.截′
何婉儿似乎也觉得有些无聊了,她将李玄策的佩剑随手丢在脚边,开始摆弄起自己那些宝贝葫芦,似乎在盘算着待会儿该用哪一种毒药来炮制这满船的俘虏。
终于。
远方的水面上,出现了一些黑点。
黑点在视野中迅速放大,变成了十几艘挂着黑色底、白色骷髅头旗帜的战船。
船队在距离楼船大约两箭之地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艘速度最快的单桅快船,如同离弦之箭,脱离主队,飞速向着这边驶来。
“喂!船上的人听着!我们是漕帮的!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快船在距离楼船几十步远的地方停下,船头一个赤着上身,满脸横肉的汉子,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这边高声喊话。
何婉儿缓缓站起身,走到船舷边,双手叉腰,摆出了一副天下第一的嚣张姿态。
“滚开!姑奶奶我办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漕帮这群臭鱼烂虾来管了?”
她的声音清脆而尖利,穿透力极强,清晰地传到了对方的船上。
“再不滚,把你们的船都给融了!”
那喊话的汉子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他回头看了一眼远方的主舰,像是在请示什么。
片刻之后,他转回头,气势汹汹地喊道:“小娘皮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这船上的是谁?这可是朝廷亲封的镇南侯!你动了他,就是跟整个大唐朝廷为敌!你担待得起吗?”
“镇南侯?”何婉儿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她伸手指了指身后被绑在绞盘上的李玄策。
“你说的是这个废物吗?他杀了我师父鬼医,我今天就要让他血债血偿!什么镇南侯,什么朝廷,在我鬼医门眼里,屁都不是!”
“识相的,就赶紧滚得远远的!不然,别怪姑奶奶我手下无情,让你们整个漕帮,都从这太湖里除名!”
这番话,信息量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