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那么硬!”
陈...伯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去看钱老,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那飞速倒退的,漆黑的树影。
“钱老弟。”他缓缓地说道,“抓人,可以。审问,也可以。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
“什么?”
“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更不要,牵连无辜,扩大打击面。”
钱老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以为然。
“这有什么?不把声势搞大一点,怎么能震慑住那些墙头草?不杀几只鸡给猴看,他们怎么会乖乖听话?”
“杀鸡,是为了儆猴。而不是,为了把猴子,都吓跑。”陈伯转过头,看着钱老,眼神,变得有些严肃。
“你别忘了,我们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是求财。”
“那些商铺,那些钱庄,那些船队,以后,都是要姓钱,姓陈的。你现在把人都给得罪光了,把生意都给搅黄了,我们以后,还怎么赚钱?”
“我们要的,是那些会下金蛋的鸡。而不是,一堆烧焦了的鸡毛。”
钱老被他说得,有些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行吧……我知道了。下手,会轻一点的。”
陈伯这才满意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不光是下手要轻。”他补充道,“脑子,也要多动一动。”
“就比如,你想动的第一个目标,是哪里?”
“城西的‘闻香楼’!”钱老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那里是朱雀最隐秘的一个眼线,里面养着一群会咬人的狐狸精。平日里,不知道替她收集了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今晚,我就先拿她们开刀!一把火,把那里烧个干干净净!”
“然后呢?”陈伯问道。
“然后……然后就把人都抓回来,严刑拷打!”
陈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钱老弟啊钱老弟……”
“你信不信,你前脚刚带人把‘闻香楼’给围了,后脚,全广州城里,所有跟朱雀有关的人,就全都跑光了?”
“‘闻香楼’是什么地方?那是朱雀的情报中枢之一!你把它给端了,就等于,是狠狠地,踹了马蜂窝一脚!到时候,捅出来的娄子,谁来给你收拾?”
钱老,再次,被问住了。
“那……那你说怎么办?”他有些气馁地问道。
“打蛇,要打七寸。拔刺,要连根拔起。”
陈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的眼中,闪烁着,如同猎豹一般,精明而冷酷的光。
“你先,派几个最得力的,最不起眼的,装成寻欢的客商,进去。”
“摸清楚,里面的布局,人员,还有……她们传递消息的方式。”
“等到时机成熟,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座楼,给我悄无声息地,控制起来!”
“记住,是控制,不是强攻。不要伤人,更不要走漏半点风声。”
“控制住之后,我们,就可以,借着她们的嘴,借着她们的渠道,放出一些……我们想让别人听到的,假消息。”
“比如说,朱雀大人,只是被老祖宗请去喝茶了,很快就会回来。”
“再比如说,朱雀大人准备提拔几个新人,取代某些不听话的老人……”
“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坐山观虎斗,看着他们,自己,先乱起来。我们,只需要在最后,进去,收拾残局便可。”
钱老听得是目瞪口呆。
他愣愣地看着陈伯,过了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你这家伙……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陈伯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呵呵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的,阴森。
“过奖了。”
“与魔鬼,做生意。总得,比魔鬼,更懂规矩。”
马车,很快,就驶回了灯火通明的广州城。
在钱府的门口,停了下来。
钱老跳下马车,对着车厢里的陈伯,拱了拱手。
这一次,他的姿态,放得,很低。
“陈兄,大恩不言谢。今夜之事,兄弟我,记下了。”
“好说。”陈伯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你我兄弟,何分彼此。去吧,动静,小一点。”
“明白!”
钱老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自己的府邸。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