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镇南侯府为我安排的行辕。我是侯爷的客人,也是陛下降旨,交由侯爷看管的‘囚犯’。侯爷深夜前来,不过是例行公事的问话罢了。怎么到了谢公子的嘴里,就成了‘私会’这么难听的词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从容。
谢玄被他噎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总不能说,我就是怀疑你们两个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再者说,”李承-乾的目光扫过谢玄手里的酒坛,“谢公子深夜闯入我的住处,还带着酒。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谢公子,想要与我这个‘囚犯’,对月小酌,把酒言欢呢?”
“你!”谢玄的脸涨得通红。他本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
“好了。”李玄策开口打断了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谢玄,不得对殿下无礼。”
“殿下?”谢玄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算哪门子殿下?一个被废了的……”
“住口!”李玄策的声音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杀气,瞬间笼罩了整个书房。
谢玄打了个哆嗦,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很少见到李玄策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太子殿下,纵然待罪江南,也依旧是君,我们是臣。君臣之礼,不可废。”李玄策的目光,严厉地扫过谢玄和张猛,“这个规矩,你们都给我记住了。若有再犯,军法处置!”
谢玄和张猛都是一愣,随即不情不愿地对着李承乾拱了拱手。
“参见殿下。”
李承乾坦然地受了这一礼,又转向李玄策。
“侯爷言重了。我如今己是白身,不敢再以殿下自居。谢公子他们,也是担心侯爷的安危,情有可原。”他表现得极为大度,仿佛刚才那个言辞犀利的人,不是他一样。
李玄策看着他,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P宣的眼神。
戏,己经开场了。
“玄策此来,除了问话,还有一事,想与殿下商议。_微¨趣,小?税\惘. ·哽-欣*罪/全¨”李玄策顺着他的话,继续演了下去。
“侯爷请讲。”
“南阁余孽未清,鬼医、朱雀等人,依旧在逃,行事诡诈,防不胜防。玄策一人,精力有限,恐有疏漏。我想……恳请殿下,出任我镇南侯府监军一职,为我参赞军务,查漏补缺。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扔进了一滴水。
“什么?!”谢玄第一个跳了起来,他指着李玄策,像是看一个疯子,“你让他当监军?!李玄策,你是不是打仗把脑子打坏了!他是什么身份?我们是什么身份?你让他来监视我们?这是引狼入室!”
张猛也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唯有冷月,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那双清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李承乾也露出了“震惊”和“惶恐”的表情。他连连摆手。
“万万不可!侯爷,万万不可!我乃待罪之身,怎敢干预军政大事!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不仅是我,连侯爷您,也要受到牵连啊!”
“无妨。”李玄策的态度,却异常坚决,“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眼下江南局势复杂,一切以平叛为先。殿下熟读兵书,深谙谋略,正是我急需的人才。我相信,陛下若是知道了,也定会理解我的苦心。此事,就这么定了。”
他看着谢玄,声音不容置疑。
“从明天起,拟定文书,昭告全军。太子乾殿下,为我镇南侯府监军,见他如见我。所有军情要务,都需向他报备一份。若有违抗者,斩!”
“你……”谢玄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玄策,你了半天,最终还是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大人三思啊!”张猛也急忙劝道。
“不必多言。”李玄策挥了挥手,“我自有分寸。”
张猛看着他,又看了看一脸“惶恐”的李承乾,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着谢玄走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了李玄策、李承乾,和一首沉默不语的冷月。
“你也觉得,我疯了?”李玄策看向冷月。
冷月摇了摇头。
“我不懂。”她吐出三个字,言简意赅。
“以后你会懂的。”李玄策道,“你先出去吧,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冷-月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像一个最忠实的影子,融入了门外的黑暗。
书房的门,再次被关上。
李承乾脸上的“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