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华桃,她清瘦了不少,穿着一身白鸥湖蓝绸裙,瞧着有些老成。?山′叶¢屋· *免.肺/跃_毒/
太久没见面的两个人,初重逢都会觉得彼此陌生。两人拜过三宝,携手往禅修院而去。
大抵是天凉了,禅修院的窗花换成了镂雕墨菊的样式,贴了蝉翼纱挡风。
两人面对面坐在窗下,华桃亲自点茶,挽起的袖下被乃高德施虐的疤痕还没好全。她却已经不在意了,问道,“在宫里过得如何?”
霍暮吟提起笑意,“自然好。”
华桃笑笑,点茶的手腕灵动极了。
她说,“你在宫里享福,却叫霍誉去了西北。”
霍暮吟倏然直起腰来。
她左右环顾了一圈,拧眉问,“你如何得知?”
当初找苏酬勤要霍誉的名帖不成,便央他给霍誉带了封信。随后霍誉白玉锥被偷,私自离营追贼人而去,霍暮吟给他指了西北盘安州,投奔守将荣开虎。
说是投奔,其实不然。
荣开虎是薄宣的亲信,手握雄兵傲视一方。盘安州距离盛京很远,来回传信请示也需时日。?x,w!q¢x^s,.!c,o`m\霍家要想掌握绝对地位,叫人不敢轻犯,盘安州是首选。
自然,没有不冒险的胜利。
这是一场稍有不甚就会败北的生死之战。
可是这一切,安居盛京霍宅的华桃又如何得知?难不成这中间有谁走漏了风声不成?
华桃见她眉目深锁,浅浅叹了口气。
她搁下点茶笔,往霍暮吟的盏中注入清冽的茶汁,抬眸道,“你别担心,是霍誉写信告诉我的,怎么样,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她突然看见霍暮吟白皙脖颈上没有遮盖完全的红痕。
在乃府饱受摧残,她自然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
“你侍寝了?”她惊疑发问,“陛下才醒不过三五日,就宠幸……难不成当真如民间传言,你是贵命,陛下既醒,你从此就要恩宠加身,荣耀无极了?那太子殿下呢?”
霍暮吟抬眸,“怎么突然提及太子殿下?”
华桃据实以告,“早在端阳节那日,我就看出他对你绝非只有名分上的母子之情,后来发生的种种,更是印证我没有猜错。你还记得吗,我当时还劝你,有时美色也是利剑。/x?i`n_k′a!n-s′h!u?w,u..*c^o,m_”
“我记得。”霍暮吟道,“所以我侍寝了。”
“那……”
“不是陛下。”霍暮吟转着手中的琉璃水晶茶盏。
看那斑驳痕迹,不是陛下,宫中有此之能的,便只有太子殿下了。
华桃不觉得意外,抬盏抿了口茶。
“我不知道你是何打算,将霍誉遣去西北境,把你爹你娘送至南方,我也不多问。倘或京中无事,我想去盘安州寻霍誉,他年轻莽撞,从来都是闯祸的,若想成事还需有人帮衬。”
一句霍誉,两句也是霍誉。
霍暮吟抬眸看来,视线里添了几分探究。
华桃有些局促,握着茶盏的手用力了些,勉强维持面上的平静。
霍暮吟道,“你帮我寻些轻薄的衣物来,倘若可以,再寻些闺中秘术的图本,最要紧的,帮我寻颗无色无味的迷药。”
作者有话说:
*当小簿发现某妗偷偷看闺中秘术*
第60章 白玉锥(一)
霍誉写了封信给霍暮吟, 不便送入宫中,恰巧薄宣遣人到霍誉传口谕,让她到大承恩寺与霍暮吟说说话。
华桃此来, 是为了将信给她。
盘安州的信笺是特制的, 烫的红漆尤新, 霍暮吟素手翻看着信封,道,“什么时候到的信?”
华桃说,“就昨日。”
霍暮吟沉吟片刻,没有立即拆封, 将信放入袖中,“今日劳你前来送信,可还有什么事吗?”
华桃面色沉静,打着商量的口气, 有些无奈,“你当着不与我说说你的计划么?”
霍国公夫妇往扬州, 霍誉往盘安州, 她驻守盛京, 若是联手, 三足鼎立, 是个好局面。可问题在于, 霍国公夫妇和霍誉当真能胜任么?当真能分毫不差地完成霍暮吟的谋划?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何况她的图谋稍有差池便要人头落地。
她抬眸看向霍暮吟沉静的面色,总觉得像是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