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里交错着昏沉的照明灯光,空空荡荡的,只有冷寂的风从各个出口流连。*0-0?小~税!网~ ¢更¨薪_嶵`全^
裴枝就站在几米开外,抱臂半倚着墙柱,长发被风吹得有点乱了,穿一件低调的黑色大衣,整个人快要融进暗色里。她不说话,只晃了晃手机朝他示意,眉眼被那点微弱光亮衬出生人勿进的讯号。
唯独只纵容着他的靠近。
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中对视几秒。
沈听择走过去,伸手帮裴枝把折进衣领的发丝抚顺,“什么时候结束的?”
裴枝摇头纠正他:“没结束,她们去唱K了。”
“那你不去么?”
“好多不认识的人,没意思。”裴枝还靠着墙,真像一副喝过了的模样。说完她打量起沈听择身上那件单薄得要命的卫衣,问他冷不冷。
沈听择说不冷,但裴枝明显不相信。他见状也只笑了下,直接把人拉进怀里。
裴枝没防备,手机险些掉在地上,只差的那一点是被沈听择捞住的。他一手隔着大衣揽她的腰,一手还有空闲把玩她滑落的电话。.白\马_书-院_ !首+发*
该死的游刃有余。
传过来的体温也足够温热,热得裴枝心口发烫,连带着她脑子的那点根本不足以让她醉的酒精,在这个夜晚噼里啪啦地焚起一把烈火。
也不知道烧的是谁。
耳边只剩下沈听择气定神闲的声音:“这样信了么?”
裴枝哪还有理由不信。
沈听择把手机放回她的口袋,紧接着又问:“我是谁?”
裴枝看他一眼,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顺从地报了他的名字。
沈听择点头,“分得清就行。”
来不及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裴枝就感觉整个人被沈听择带着往后了点。不同于她一开始主观行为上的半靠墙,这会儿的她是被沈听择压着的,后脑勺垫在他的掌心,抵着墙,下巴也被轻轻抬起——
“那我再问问,现在没有别人了,还给亲吗?”
裴枝从听清到回神,好像很久,但细数不过几秒。她僵硬地抬头,对上他还算温柔的眼睛,只觉得喉咙发紧,脑子里冒泡的酒精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没有哪一刻会比现在更清醒。!鸿*特¢小+税*网* *嶵\鑫?蟑′节_哽?芯\筷,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
停车场静得厉害,她不吭声,他也不逼她,任由气氛凝固。直到入口有辆车开着杀千刀的远光灯驶进,那束强光将结滞的僵局划开一道口子。
裴枝本能要躲,下一秒就感觉有只手覆上了她的眼皮,视野暗下去。更贴近的距离,在这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成了开场的讯号。
沈听择的气息为所欲为地纠缠上来,一句含糊不清的话碎在车轮碾地的刺耳声里,像某种虔诚的祷词,更像最无可奈何的求饶。
他说:“就不该给你选的。”
那辆车打着左转灯开远了,裴枝看不见,唯一能感知的只有沈听择。
只有他。
像从看她第一眼就克制的事,此刻如蒙大赦。他用指腹细细地摩挲着裴枝的下巴,想让她痒,却坏心思地圈着她的腰不让躲。唇上的力道有点儿凶,吻了会,他又像大发慈悲的猎人,放轻,松了下巴那只手和她十指相扣着,缠得很紧,举过头顶撑在墙面上。
灰尘只管簌落,热吻中的两人浑然不知。
吻到最后,裴枝再也受不住力地向前倾,贴着他,身体软得不行,只能趴在沈听择的肩头,边喘边骂他混蛋。
沈听择对此照单全收,没出声,就抱着她安抚。等到她情绪平静下来了才把人带上车,俯身帮她系好安全带。
一脚油门驶出停车场。
那夜再后来,裴枝在沈听择车上点了一根烟,是他的万宝路。
外面又下了雨,开不了窗,烟味就这么散过去,在狭隘的空间里,两人就像同抽了一支烟。火星明明灭灭,窗外的灯光照进来,被水汽雾化,旖旎得快要死掉。
沈听择从一言不发地受着,单手控着方向盘疾驰,到车子平稳停在宿舍楼下,他抬手拿过那根烟,就着她微潮的咬痕,无比自然地放进自己的嘴里。
那变成了他们最隐晦的第三次接吻。
接下来要对峙还是摊牌,裴枝分不清。
车门还锁着,雨刮器停了,只有烟雾在缓缓升腾。
他的左手还搭在方向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