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杰激动得脸都红了,一个劲地搓着手,看向张平的眼神,已经不能只用敬畏来形容。_E?Z_小~税+徃\ ¢醉!芯*璋_结\耕¨薪¢哙?
“东家!您这一手,简直是神来之笔啊!您是不知道,我们王家和宋家,明面上平起平坐,可那宋镇跟府城的知府大人沾亲带故,平日里没少仗着关系打压我们!”
“这次,您不仅让宋镇那老狐狸当众吃了个哑巴亏,还反手掏空了他家的粮仓,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口气,我们王家替您出!也替自己出!太痛快了!实在是太痛快了!”
他看着张平那张云淡风轻的年轻脸庞,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
张平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得意,只有洞悉一切的平静。
他拍了拍林杰的肩膀,语气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份量。
“痛快是一时的。宋家这棵树还没倒,只是断了根枝干。我们要做的事,还多着呢。”
他转身,迎着初升的晨曦,眸光深邃如渊。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人安顿好,把投名状变成我们自己的力量。”
林杰心头一凛,那股子兴奋劲瞬间沉淀下来,化作了更为坚实厚重的敬畏。
他重重地点头,再无半句废话,转身便去执行张平的命令。`1.5\1′x_s.w\.,c,o~m?
这位东家看得远,走得稳,跟着他,没错!
翌日,天刚蒙蒙亮,张平便起了个大早。
一夜的喧嚣过后,王家庄园重新归于宁静,只有远处临时搭建的棚户区传来些许人声,那是新来的流民们在林杰的安排下,开始了在新地方的第一天。
夏清荷早已在院中等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素色布裙,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虑和温柔。
昨夜她已从张平口中得知了一切,包括林月柔有孕在身的消息。
“官人……”她上前,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清晨的露珠,“姐姐她……,我不放心,想回去看看她。”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对堂姐的关切。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张平的神色,生怕自己的请求会给他添麻烦。
张平心中一暖。
在这乱世之中,人心叵测,能有这样一份纯粹的姐妹情谊,实属难得。
他伸出手,很自然地替她理了理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轻柔。
“应该的。我正好也要进镇上一趟,送你过去。”
夏清荷脸颊微红,感受着他指尖难得的温存,心中那点忐忑顿时烟消云散,化作了蜜一般的甜。
她乖巧地点点头,跟在张平身后,一同登上了刘大壮赶来的牛车。/鸿\特~小\说^王′ ~首,发_
车轮吱呀,碾过清晨的薄霜。
将夏清荷送到小院门口,看着她迫不及待地推开院门,与迎出来的林月柔紧紧相拥,两姐妹低声絮语,泪光闪烁,张平没有打扰这久别重逢的温情。
他嘱咐了刘大壮几句,让他在此等候,自己则转身,径直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县衙之内,钱获一见张平,便挥手屏退了左右,亲自给他沏了杯热茶,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张公子,你可真是……每次来,都给本官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张平坦然入座,开门见山:“钱大人见笑了。这次来,是想给那一百多号人,办个身契。”
“一百多号?”
钱获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眉头拧了起来,“张公子,这个数目可不少。造册、画押、入档,每一个环节都马虎不得。这事急不来,本官需要些时日。”
“无妨。”
张平神色自若,仿佛早有预料,“大人按规矩办就是,我不急。”
他越是这般云淡风轻,钱获心中就越是嘀咕。
这张平的葫芦里,究竟还卖着什么药?
从县衙出来,张平没有片刻停留,脚步一转,走向了永安县最混乱、也最能体现人间百态的地方——奴隶交易市场。
今天,是宋家一干人等被公开拍卖的日子。
此事由府城直接派下的官员督办,旨在杀鸡儆猴,震慑地方。
因此,即便是钱获这位县令,也无权插手干预。
市场的中心,一座三层高的木制拍卖楼拔地而起,与周围低矮肮脏的棚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