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洪流,无情地冲刷着甲申年的血色与悲壮。.5/2¢0-s,s¢w..¢c`o/m·
李自成的大顺政权,如同一场短暂而猛烈的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在满洲八旗的铁蹄之下,化作了历史的尘埃。
爱新觉罗氏,成为了这片广袤土地新的主人。
然而,对于入主中原的清廷统治者而言,他们所继承的,不仅仅是前朝那片残破的锦绣江山,还有一个……隐藏在历史深处,让他们感到如芒在背、夜不能寐的……巨大阴影。
那个关于“崇祯化龙,身镇九幽”的传说,虽然在官方的强力弹压和刻意引导之下,逐渐从京城的街头巷尾消失,但它却如同蒲公英的种子,随着那些南渡的明朝遗臣、流亡的宗室、以及西散奔逃的百姓,飘向了江南,飘向了闽粤,飘向了那些依旧心怀故国的地方。
它化作了说书人茶馆里一段段语焉不详的评书,化作了乡野戏班子戏台上一个个影影绰绰的脸谱,化作了在深夜里,由老人们向儿孙们低声讲述的,关于“末代皇帝大战妖魔”的床边故事。
它,成为了一把悬在清廷统治者头顶的无形利剑。
……
康熙朝——“掌控者”的忧虑与《明史》的百年难产
康熙皇帝爱新觉罗·玄烨,无疑是清廷历代帝王中,最具雄才大略、也最具掌控欲的君主之一。他亲政之后,平三藩,收台湾,驱沙俄,文治武功,皆有建树,开创了被后世某些人称之为“康乾盛世”的第一个辉煌时代。
他的一生,都在试图将这个庞大的国家,如同他掌中的一件精巧玉器般,打磨得温润、光滑,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瑕疵和“不可控”的因素。
然而,在这位帝王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个难以释怀的“心结”,一处他无法完全掌控的“阴影”。
在一个深夜,养心殿内,灯火通明。年富力强的康熙皇帝,并没有批阅奏疏,而是静静地,翻阅着一叠由内务府慎刑司呈上来的、早己泛黄的绝密卷宗。
这些卷宗,详细地记录了自顺治朝以来,所有关于“前朝妖异之事”的勘查报告、审讯记录以及相关的民间传闻汇总。
他看到了多尔衮当年派遣“巴牙喇”护军和萨满巫师,对景山北麓进行勘查后,那份充满了恐惧与困惑的奏报。
他看到了顺治皇帝曾多次秘密召见前明投降的、曾在钦天监任职的老太监,反复盘问关于“龙脉”、“魔气”和“坤舆圭”的细节。!狐?恋~文*血? ,埂!歆¢蕞?哙?
他甚至还看到,在康熙初年,八旗护军营在对景山禁区进行例行巡查时,有不少官兵坚称在深夜曾听到地底深处传来“如同巨兽心跳般的沉闷撞击声”,并伴随着“令人惊惧不安的低语”,甚至曾导致数名士兵当场疯癫。
康熙将这些看似荒诞不经的记载,与他从汤若望等西方传教士那里学到的、关于天文、地理、物理等“西学”知识,进行着反复的、矛盾的、痛苦的比对。
他并非对那些“神怪之说”充满求知欲。恰恰相反,他对此充满了厌恶与警惕。
因为,这些东西,代表着**“不可控”**。
一个能够“化龙镇魔”的皇帝,一个拥有着“超凡力量”的王朝,其存在本身,就是对他这个新朝统治者“天命所归”叙事的最大嘲讽和颠覆。如果前朝的覆灭,并非因为其自身的腐朽,而是因为一场更伟大的、不为人知的牺牲,那么,他爱新觉罗氏的入主中原,又算得了什么?是“取而代之”,还是……“窃取”?
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这种“不可控”的力量,是否还存在于民间?那些流传在江南的说书故事,那些隐藏在深山古刹中的道门秘籍,是否还保留着能够重新点燃“超凡之火”的种子?
他,决不允许!
他决不允许在他的帝国之内,存在任何超越他理解和掌控范围的力量!无论是政治上的,还是……神话上的。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康熙放下手中的卷宗,对着身边最信任的内阁大学士张玉书,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但朕要的,不仅仅是书写,更是……定义。朕要定义什么是‘历史’,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必须被永远遗忘的‘虚妄’!”
“朕要让后世子孙,让天下万民,都只知道一个版本的、关于明亡清兴的‘历史’。在这个‘历史’里,明朝之亡,是亡于其自身的腐朽、党争与无能;我大清之兴,则是顺天应人,是‘天命所归’!”
“至于那些所谓的‘修士’、‘魔物’、‘龙脉’……”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