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转头看了眼立在身后的傅云琅:“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岁上,便不好事事倚仗于父皇做主。-d~i?n\g~x¨s,w?.·c_o′m`在崇光城滞留养伤的那几日,顺便顺藤摸瓜,抄了真凶老巢,拿到了一些人证物证。”
他抬了抬手,原是跟随在他身后进殿又立在了下面朝臣当中的欧阳方便走出队伍,自袖中掏出一叠书信和折子,双手呈上。
大魏朝中人人都知,最得他门的陛下信任倚重的是这位羽林卫指挥使欧阳大人。
而欧阳方这人又恃才傲物,宁折不弯,对旁人不假辞色。
甚至也有人暗中琢磨,将来是可以在他和这位半路回国的太子殿下之间做文章的,却不想这位欧阳大人居然对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会是个言听计从的态度。
一时之间,朝臣中背地里又是一片心思较量,波涛暗涌。
皇帝身边近侍快步下来,将那叠东西捧回去给皇帝过目。
皇帝先是看了折子,又随意抽取其中几封书信大概扫了眼,就示意他再将东西送下去给卢丞相等几位重臣传阅。+二^捌_看*书~旺- ¨已_发!布_蕞/辛~璋-劫·
与此同时,他也没闲着,又对尉迟澍道:“你接着说。”
尉迟澍道:“丰王尉迟昇为父皇叔父,你我父子的长辈,又掌皇族宗庙,说是三朝老臣,又深得父皇信任与倚重,如今却是为老不尊,对儿臣生出如此恶毒的杀心来……其心当诛,不容轻纵。”
他的音调虽是和缓,但是字字句句却又明细明了,掷地有声。
话音刚落,下面便立刻有人站出来,跪地驳斥:“太子殿下这是欲加之罪,丰王……”
傅云琅循声看过去。
不过看了也白看,毕竟这满殿当中她也就只识得尉迟澍和欧阳方两个。
嗯,想来尉迟澍也是个跟她差不多的睁眼瞎。
不过,他却压根也没想认人,不问姓甚名谁,直接冷然截断对方话茬:“人证物证齐全,还要怎样的铁证如山?”
彼时,卢丞相几人已经传阅完毕他带回来的折子,以及夹带在折子里的供词,另有几封通敌的书信,个个缄口不言,脸上表情却变化得十分精彩。/搜,嗖`小`税+徃? ?首^发/
跪着的那位不服气的还想再辩解,尉迟澍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冲殿外扬声道:“来人,押进来。”
众人循声转头去看。
片刻,羽林卫便抬着一具尸首以及一五花大绑的活人进来。
抬尸体上大殿,这回就连卢丞相都变了脸色。
想着太子殿下初来乍到可能不懂朝堂规矩,即使有冤案要案查,也该是交由有司,哪有这样大喇喇就将尸体往朝堂上抬的?
想要提醒劝诫几句……
众人也于震惊当中转眸去看上首,却见皇帝斜斜靠在了椅背上,双目微合,单手撑着脑袋,一副昏昏欲睡模样。
他未出言阻止。
满朝文武却像是背上被剖开一个洞,给安上了控制玩偶的机关,嗓子眼全被堵上,便没有一个人敢主动多言一句。
傅云琅未曾见过承德帝上朝时候的模样,但是别的场合见他,他多是一副笑脸菩萨的做派,大事小事上惯常的做法就是打哈哈和稀泥,此时再看这位陛下——
他一语不发,却震慑拿捏全局,想来惯常的作风便十分的强硬,才会叫满朝文武只敢暗中觑他脸色行事。
羽林卫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开。
尉迟澍道:“这个人,应当是不难认吧?”
站在附近的一干朝臣纷纷扯着脖子去看,然后还是跪在地上那位怒不可遏惊呼:“此人是我岳父亲卫,但是却在数日前外出公干时失踪……太子殿下您要诬陷……”
“外出公干?他办的什么差?”尉迟澍对他确切的身份确实毫不在意,再度打断他,“这人是霍骢拿下孟国国都时从他皇宫的地下密室里搜出来的,他跑去孟国,办的究竟是什么差事?”
“没有!”那人极力辩驳,“这是死无对证!”
尉迟澍勾唇笑了笑,环视朝堂一眼,突然问道:“哪位是丰王啊?”
满殿寂静,皆是不语。
丰王是尉迟澍祖父最小的儿子,与承德帝年纪相仿,因为老来得子,便是很得宠爱,后来虽未能继承大统,却掌了皇族宗政之职。
但他称病不上朝,也已经十多年。
今日这场合,宗室里也另有一些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