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棠翻开账本,一页一页的念:“初五那日,我才六岁,长姐赠了我一对流苏。.k!a~n`s\h`u+g,u?a?n′._c!o?m¨踏春那日,长姐赢了花环,赠予我……及笄那日,长姐抢下一顶彩凤琉璃花冠,赠予我……”
“还……多着呢。”
郦明远看着那一页一页的账本,字迹娟秀,看起来与郦月的字迹竟然格外相似。
“真……无误啊!”郦明远咬牙切齿道。
管家婆子害怕的惊呼一声,忙跪下去。
“老爷恕罪,老爷恕罪,都是奴婢迷了心窍,才犯下如此滔天祸事。”
婆子们眼看着再也不好辩解了,也只能认了下来。
“拿了什么,用了什么,你们这几张嘴可都得通通的给本小姐吐出来。”
管家婆子们眼见事情败露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低头认下。
“自己去一一登记,你们拿了什么东西?拿了多少?我可通通都记着呢。还有长姐赠我的那一顶彩凤琉璃花冠,最好是不要伤了分毫。”
郦棠警告她们。
否则可就要后果自负了。
婆子们重重磕头,自去登记,再也不敢说什么。
几个人走了又悻悻的暗中嘀咕着:“这三小姐莫不是疯了?”
“快闭嘴吧,还嫌不够惨吗?管她是不是疯了?如今这活阎王,咱们可惹不起。¢d¢a¨w~e-n¨x+u′e′x*s¨w!.~c/o?m,”
“三小姐现在可是得了势,许了九千岁呐!”
“我都以为这事是假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如今她一回来,就要整顿上下,咱们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
几个人又悻悻的走,去了玲珑那里登记。
郦棠要的什么银钱之类的东西,也由库房里拿了些出来。
“你倒真是好本事,一回来就兴师问罪。竟然先越过我去了,当真仗着那个阉人,就肆无忌惮了吗?!”郦明远被人利用,心中自是不顺。
“爹爹又忘了,小心隔墙有耳啊。”郦棠警告道。
虽然现在玲珑不在这里,但是她可是入了裴府的人,当心她哪天大义灭亲,郦明远可保不住他这颗项上人头。
“哼!”郦明远甩袖而走,只带走一片风雪。
郦棠拢了拢身上的银白色斗篷,自找玲珑去了。
“如今,银子虽然找回来了,可到底还是缺了些什么。玲珑,你与我一同去置办一些东西吧。”
她本来也就没什么东西,这东厢房更是空荡荡的,成婚的日子还没有定,也不知是多久。*5*k?a_n+s¨h¢u~.^c?o^m~但是她们到底要在这里住的,还是先置办一些东西,最为妥当。
否则她来这里做这些事情,就没什么作用了。
玲珑担忧的望了望那雪蒙蒙的天:“夫人,外头风雪未歇,此时出门……”
长安的雪本来就下的很大,一场雪能下好久好久,地面上的积雪都是厚厚的一层,丝毫没有要化开的意思。
郦棠目光投向门外的漫天飞雪,声音低沉:“今日……是我生母的祭日。”
幼时的那一场风雪比眼前更盛,周姨娘便是熬不过那年的寒冬病故的。
郦棠的生母周姨娘,生了一张美貌的脸。
那一日郦明远吃醉了酒,便拉了她进房,之后更是怀上了郦棠,有了孩子便抬了姨娘。
只是从那以后,周姨娘不再让郦明远碰她一分一毫,郦明远自然不悦,丢了她一个人自生自灭。
周姨娘产后身子一直弱,看在郦棠还小的份上,坚持了几年,只是那一年的风雪实在是太大,她坚持不住了,便撒手人寰,只留下小小的郦棠。
那时她不过三岁。
这些年若不是有长姐在身边护着,怕是她早就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郦棠心中又是一阵库苦涩。
玲珑闻言,不再多劝,只给她撑着油纸伞默默跟上:“是,夫人。”
主仆二人踏着厚重的积雪前行,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然而渐渐的另一种更细微更迅捷的“沙沙”声,自身后不紧不慢的跟了上来,混在风雪之中,却透着一股刻意的节奏。
郦棠脚步缓慢了些许,低声道:“这脚步声……不像是寻常布鞋能发出来的声音。”
玲珑凝神细听,脸色肃然一变:“步履敏捷,落地有序,是训练有素的暗卫!”
话音未落,一道裹挟着刺骨寒意的剑光,如同雷电一般,骤然撕裂风雪,直刺向郦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