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强忍着落泪, 但眼前终是一点一点模糊了视线。`我¨得¢书′城^ ?追+醉-芯,璋·洁?
眼泪滚落下来的时候是无声的,就像这些年以来她一惯小心翼翼的藏起来的软弱与无助。
命运从来不曾待她优沃。
但她的人生已然够苦了,不应该再加上这些眼泪进来让日子变得更苦。
“三娘, 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见她神绪不再失控恢复过来, 仲藻雪蹲在了她的面前望着她,说,“我有一个法子, 可以让你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里, 不受此事任何牵连的好好活着。”
“藻雪妹妹……”柳三娘怔怔的望着她。
“只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就可以了。”她说。
眼前的女子只是一身素色的长衣, 褪去了临安城里的红妆盛名, 全身上下已是没有了一丝华丽的珠饰, 但透着她的眉心望去, 总能看见那里面惊世绝伦的风华。
纵是落魄至此,她也是极美的一个女子。
寒夜已深了三分。
这会儿便是连雀鸟都已经入了眠。*零^点-墈+书· !哽?歆·罪\全~
那一间破屋之内,两人站在了庭院外边相立着,只脚边堆满了从屋内屋外搬过来的一坛坛烈酒,甚至可以说是清空了整个屋子里所有存着的酒酿。
“……真的要如此吗?”柳三娘双眼还有些发红,迟疑的说道。
“这是最好也是最简单的法子。”仲藻雪微微一笑。
“可是……”
柳三娘怔怔的望着她,“可是你不就……”
仲藻雪望了她一会儿,像是无所谓一般的长叹了一口气,继而弯了眉眼的笑了笑,说,“我的声名清节早便已经不复存在,多个少个与我而言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你不必为我担心。”
说着,仲藻雪将那一封写好的信递给了她,“此事过后,三娘可去临安慕府一趟等惠姐姐回来临安,惠姐姐性子温淑柔和定会好生优待于你的。也算为我报信平安教她不要担心罢。”
柳三娘接过了那一封信,却抬头望她,“……那你去哪里?”
“我再也回不去临安了。”
仲藻雪说,“便是回去,也不能去找她们让她们为我的声名所累。_零/点,墈·书+ `埂^薪_最\哙^”
她的娘亲梁氏尚且不能免罪,又何况是那些往日里与她亲近交好经有走动的手帕交呢?便是她们有心想要帮她,也不过是多一个人泥足深陷。
“只是天大地大,而我往前不停的走下去,终归能有我仲藻雪的容身之地。”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仲藻雪望着她微笑,“但这一段路程,谢谢你了,三娘。”
庭院之中一时寂静。
只有穿堂而过的晚风吹了过来,沾着夜里的轻寒,轻轻吹起了她的长发。
最后一眼相视而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开始吧。”她说。
柳三娘点了点头,只这一次眸子坚定。
——
“哗啦——”
泼开的酒水好似一条白练一般,酒色飞去之时,只看着那无数颗晶透的珠子洒满了架子,而后又在地上化作了一滩暗色。
轻寒的月光照下时却正生粼光。
“咣!”泼尽的酒坛,那瓦罐飞去了墙上砸得个粉碎。
起初是第一坛、第二坛、第三坛。
至后来那瓦片碎散了一地,将地面满满铺作了一面,整个屋子好似淋了一场雨一般正湿嗒嗒的不断的滴淌着水珠。
仲藻雪举着火把转过身来,只向她点了点头。
“啊!!!————”
“来人啊!来人啊!”
“救命啊!”
“杀人了!杀人了!”
凄厉的一声彻底的撕破了这一夜的寂静。
村里不乏男人夜里管教女人的打骂,众人虽然知晓一些当中的情况却也不会去插手管顾一二,但这一声之下的那一句“杀人”和之后的“走水”,却让人顿生警觉了起来。
虽然赖延生这地方偏僻少有人往来,但这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却还是有传了出去。
须臾间村子里便有人披了衣衫出门。
只抬头一眼。
震愕的看着那边火光冲天,直把整个黑漆漆的天空烧红了半边。
邻里乡亲赶过去的时候只见着柳三娘一人跪在了那大火前放声